奏折没剩下多少,恒德帝很快看完,沈柏伺候他泡了个脚,又帮他按捏了下脚解乏,恒德帝躺下以后很快睡着。
沈柏吹了灯,轻手轻脚的走出寝殿,孙越海一直守在外面,见沈柏出来,下意识的上前想拦住她。
孙越海是御前伺候的老人,恒德帝没交代他安排沈柏的住处,那就是让沈柏住在东玄宫,他当然不能让沈柏到处乱走。
沈柏也没想去哪儿,她一眼就看见顾恒舟握着一把长剑挺松一样站在寝殿外面的檐下,沈柏温和的冲孙越海笑笑,抬手指指顾恒舟,示意自己只是想过去看看顾恒舟。
沈柏是个不靠谱的,但顾恒舟却是整个昭陵最靠得住的少年郎,孙越海犹豫了一下,还是退开让沈柏过去。
雪已经停了,云开雾散,皎洁的月光倾洒而下,大片积雪折射着月光,到处看着都是明晃晃的一片,比平日还要亮上三分,若是这时能配上一壶热酒,对饮一杯简直是人间极乐之事。
沈柏走到顾恒舟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一片远阔漆黑的夜空。
她是个好动的人,今天在御书房站了没多久便扭来扭去觉得哪哪儿都不舒服,这会儿站到顾恒舟旁边,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却一点都不觉得乏味,反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和宁静。
上一世她不是在朝堂上跟那些老狐狸唇枪舌战,就是在烟花之地醉生梦死,耳边皆是喧嚣颓靡,心底只剩下漫无边际的孤寂,这会儿站在顾恒舟身边,入目苍凉,内心却是一片充盈。
她爱了两世的人,这会儿正好好的站在她身边,只要她再努努力,说不定有一天她还能名正言顺的嫁他为妻。
想到那个场景,沈柏唇角控制不住的上扬,顾恒舟稳如泰山,脑袋连动都没动一下,沉声问:“你在笑什么?”
沈柏诧异的看着他,他眉眼冷沉,完全没动,也不知道怎么看出她在笑的。
不知是不是被她看得有些烦了,顾恒舟终于偏头看向她,不期然撞进一双潋滟的眸,那眸底盛满亮晶晶的喜欢和期盼,比浩瀚的星辰更璀璨夺目,一直紧绷的脸险些被感染得绷不住,顾恒舟冷声问:“闯了这么大的祸,你还笑得出来!?”
他的语气很严厉,沈柏抓起他的手在他掌心写道:闯祸的人又不是我,顾兄你凶我做什么?
闯祸的人虽然不是她,但现在陷入风暴中心的人是她啊。
整个行宫只有她不见踪影,她若要向陛下证明不是自己折辱的姜琴瑟,只能坦白自己其实是女儿身。
这个时候说出这件事,不止姜家,四皇子和李家也不会放过她。
顾恒舟眉头拧起来,沈柏却浑然不在意,继续在他掌心写道:顾兄,这还是我第一次陪你值守呢。
沈柏写完弯了眼眸,好像就算明天要被推到午门口问斩,今夜能和他待在一起她也会开心不已。
顾恒舟的唇瓣嗫嚅了两下,冷声斥责说不出口,连眼角眉梢的冷意都消融了两分。
他现在对眼前这个人已经是完全没有脾气了,她油嘴滑舌,能说会道,还动不动就说特别喜欢他,要为他赴汤蹈火,他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顾恒舟没再说话,沈柏也不再写字,只暗暗抓着顾恒舟的手不放。
她刚从恒德帝的寝殿出来,浑身都是暖洋洋的,顾恒舟体质过硬,在外面站了许久,手虽然没有被冻僵,也远不及沈柏的手暖和,沈柏的手像个小暖炉似的源源不断的把暖意传到他手上。
顾恒舟皱眉思索了片刻,终究没有挣脱。
今晚不用带人四处巡守,一直在寝殿外面站着其实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
沈柏上一世还能面不改色的陪顾恒舟熬,如今这具身子着实娇贵没吃过什么苦头,过了子时,她手脚都冻僵了,睡意也气势汹汹的席卷而来,人还站着,脑袋却已经困得一戳一戳的,好几次差点摔倒,顾恒舟拉回来以后,搓搓脸又继续强撑。
这样反复好几次,沈柏终究没熬住,再一次被顾恒舟拉回来以后,一头栽进他怀里,下一刻发出细小的呼噜声,人已经完全睡着了。
顾恒舟直接把沈柏抱起来,孙越海也打了个盹儿,见状连忙走过来,压低声音问:“世子殿下,沈少爷睡着了,现在怎么办呀?”
顾恒舟说:“把门打开,让她进去睡。”
孙越海当即摇头:“先皇后故去后,陛下从不让人留宿东玄宫,让沈少爷睡这屋里不好吧。”
顾恒舟说:“那让她在外面冻一晚上,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责?”
孙越海再次摇头,太傅嫡子要是冻死在皇宫,他就是摘了自己的脑袋都负不起这个责。
孙越海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吵醒恒德帝问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咬咬牙还是决定听顾恒舟的,轻手轻脚的推开寝殿大门。
顾恒舟把沈柏抱进屋里,没惊醒恒德帝,直接脱了沈柏的鞋子把她放到外间的软塌上。
屋里炭火烧得很旺,温度比外面高出不少,但就这么睡也还是有点冷,顾恒舟想了想,还是脱下自己的外衫盖到沈柏身上,然后才退出房间。
外面冷得很,孙越海见顾恒舟还脱了外衫,刚要说话,被顾恒舟一个眼神止住。
那眼神很冷,还隐隐泄出几分杀气以示警告,和平日疏漠高冷的镇国公世子形象截然不同,更像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大统领。
孙越海后脊骨发凉,低头将到嘴边的话咽下,麻溜的关好寝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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