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反正没什么人住,晚点在修也无妨。”顾恒舟寡淡的说,就算刺客烧的是他住的主卧,这个时候也不宜大肆动工修缮。
话音刚落,顾淮谨欣喜的声音传来:“行远,你回来了!”
今天满朝文武还在沐休,顾淮谨没出门,一听到下人禀报说顾恒舟回来了,立刻赶来。
自从国公府进了刺客,顾淮谨连着好几日都没能睡个囫囵觉,眼底泛着乌青,嘴角急得起了个大大的水泡,神色看上去很憔悴。
顾恒舟拱手行礼:“二叔。”
沈柏跟着行礼,顾淮谨看见她也站在旁边,脸上的欣喜瞬间消散不少,脱口而出:“行远,你怎么把她也带回来了?”
沈柏前些日子和赵稠的事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又出了那么一本不堪入目的画册子,顾淮谨对她的印象一落千丈,今天又从叶晚玉那里听说沈柏没大没小亲自给孙氏接了生,语气不由带了三分厌恶。
顾淮谨自认是文人雅士,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很强,认为女子就应该依附男子而活,女子的葵水和产子时的血腥都是污秽之物,男子万不能沾惹半分。
沈柏沾惹了晦气不说,还不顾尊卑帮孙氏接生,看了孙氏的身子,这是犯了大忌!
顾恒舟直起身,将沈柏完完全全挡在后面,并不回答顾淮谨的问题,转而问道:“二叔来得这样急,可是府上出了什么事需要处理?”
当然是急事啊!
被顾恒舟一提醒,顾淮谨又着急起来,不过顾忌着沈柏在场,他欲言又止,没有直接说出来。
顾恒舟开口命令:“沈少爷还没吃东西,顾三,带沈少爷去厨房找点吃的。”
顾兄果然周到!
沈柏乖乖跟着顾三离开,顾恒舟带着顾淮谨去了书房,门一关上,顾淮谨便迫不及待的问:“行远,国公府被刺客夜袭的事你都知道了吗?”
顾恒舟坦白说:“顾三刚刚跟我简单说了一下,不过具体细节我还不清楚,二叔可是已经知道那些刺客是受何人指派了?”
顾淮谨焦虑的叹了口气:“此案交由大理寺全权负责,因为陛下寿宴的事,所有的消息都被锁死,除了大理寺的人,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理寺是昭陵最高的律法机构,办紧要案件的时候,甚至可以去皇室宗亲府上拿人,行事向来严密,这次因为恒德帝的寿宴,更是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
恒德帝寿宴当日,郑越还拿着恒德帝的谕令和顾恒舟一起去庄贤宫找沈柏和淑妃谈话,也没让顾恒舟知道半点自家进了刺客还被纵火的消息。
顾恒舟点点头,温声道:“事情虽然是在国公府出的,但严格意义上说,国公府也是受害者,大理寺查案一向讲究证据,陛下也最为公正严明,二叔放心,国公府不会出什么事的。”
这些顾淮谨当然都知道,但他依然愁眉不展,犹豫半晌才说:“现在外面有风声说,这些刺客是四殿下安排的。”
在背后妄议皇嗣是死罪。
顾淮谨身为吏部侍郎向来最忌讳这个,必然是焦心到极点,实在撑不住了,才想找顾恒舟说一说。
春喜是顾恒舟从迎泽宫带到国公府的,也算是沈柏被赵稠扣押一晚还动用了私刑的人证,她常年在宫中,与旁人无冤无仇,突然有十三个身手高强的刺客要谋害她,这样的手笔,赵稠自然是嫌疑最大的人。
但恒德帝大寿在即,赵稠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选在这种关键时刻大张旗鼓的搞事,一旦事情暴露,就算恒德帝看在父子血缘关系上不会拿他怎么样,隔阂总归还是有的。
顾恒舟心里觉得不可能面上却分毫未显,沉声道:“二叔向来不在背后议论这些事,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大理寺和陛下自有论断,二叔说是吗?”
这是顾淮谨之前总挂在嘴上教导顾恒舟的话,现在顾恒舟反过来说给他听,他忍不住胸口直发堵,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苦笑道:“行远说的是,倒是我年纪越来越大,脑子也越来越糊涂了。”
这个案子如果真的查出是赵稠在背后搞的鬼,最后只会无疾而终,顾廷戈开春以后又要奔赴边关,顾恒舟也要去灵州赴任,他们倒是不会受什么影响,顾淮谨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
赵稠心里不爽快,德妃和丞相李德仁心里也不会爽快,刺客是在国公府被逮到的,奈何不了大房,拿二房的人撒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说不定不止顾淮谨,连顾恒修和顾恒决两人的仕途都会受影响。
这些时日叶晚玉成日在耳边念叨顾恒舟靠顾廷戈挣来的军功如何年少风光,他们尽心尽力的抚养顾恒舟长大,大房没有扶持顾恒修和顾恒决也就罢了,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根本没把二房当作一家人。
顾淮谨年纪也不小了,这么多年升迁无望,他也被磨平了棱角,安于现状没什么抱负,但他不想顾恒修和顾恒决也走自己的老路,想到叶晚玉这些日子说的那些话,顾淮谨突然心头不舒服。
顾淮谨对顾恒舟说:“行远,二叔年纪大了,有很多时候遇到事都力不从心了,明年你和大哥都要离开瀚京去军营待着,国公府还需要有人撑着,诀儿是个不争气的,但修儿的才学品性都不错,你能不能帮他一把?”
顾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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