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孺修刚从孙氏院子里出来,见茶白似乎要出门,眉心微拧:“已经够了宵禁,这么晚了准备去哪儿?”
茶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如实说:“少爷今日一早就和李杉出门去国公府了,她带了针包,奴婢听说她好像要去给国公大人针灸治病,但她现在还没回来,奴婢担心会出什么事,想去迎一迎她。”
沈孺修眼皮跳了跳,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
他怎么不知道这个逆子什么时候弃文从医了,国公大人是她能随便用针扎的?
想到之前沈柏在太学院还轻薄了顾恒舟,沈孺修顿觉不妙,沉声对茶白说:“国公府不是你能去的地方,你好生在书韵苑待着别乱走!”
茶白犹豫:“那少爷她……”
沈孺修说:“我马上去国公府!”
“是!”
茶白回了书韵苑,沈孺修直接坐马车去了国公府。
这个时辰,国公府的人都已经睡下,沈孺修敲门等了片刻门房才提着灯笼打着哈欠来开门,看清是他,顿时惊愕:“太傅大人,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沈孺修歉然道:“我有点事想找镇国公,劳烦通传一声。”
门房连忙把沈孺修迎进去带到前厅,守夜的下人重新燃上灯,很快送了热茶来。
沈孺修越坐越心慌,喝了两口茶压下不安,一刻钟后,顾廷戈才穿好衣服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个顾恒舟。
东院就只住着他们两父子,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很快就能知道。
看见两人,沈孺修立刻站起来,客套的冲顾廷戈行礼:“下官见过镇国公,深夜叨扰实在抱歉。”
自古文武相轻,顾廷戈和沈孺修没什么交情,但对沈孺修的为人还是很欣赏的,两人又都是朝中老臣,顾廷戈面对沈孺修的时候态度很和气,温声问:“无妨,太傅冒雨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要与我商量?”
沈孺修摇头,越过顾廷戈看了顾恒舟一眼,说:“下官方才听府上下人说犬子沈柏不知天高地厚,竟妄图在国公大人面前卖弄岐黄之术,发妻离世早,下官对犬子的管教也不足,得罪之处还请国公大人海涵。”
这个时辰,专程来道歉?
顾廷戈有些意外,温和的笑起:“并无得罪,沈少爷的针灸之法并非胡闹,应是得过什么高人指点,今日被他施了针,我确实感觉轻松了不少。”
竟然真的有用?
这下轮到沈孺修意外了,但现在不是追究沈柏跟谁学过针灸之术的时候,沈孺修急切的问:“那犬子现在在府上吗?”
话音落下,顾恒舟开口:“她没回家?”
这意思是人不在国公府?
沈孺修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两下,摇头道:“她今日一直没回来,也没捎信说要去哪儿。”
因为身份原因,沈柏之前从不会在外面过夜,自从轻薄了顾恒舟,行事虽日渐离经叛道,但若是不回家,都会让人给家里捎个信,不会突然无缘无故消失不见。
最近几个月沈柏闯出来的祸事不少,沈孺修心底的忧虑越来越重,顾恒修招来顾四,沉声问:“今日上午你说沈少爷的小厮有事找她,可知道是什么事?”
顾四仔细思索了一会儿说:“属下当时并不在外面,只是听门房说似乎是宫里来人与那小厮说了几句话,那小厮便进来找沈少爷了,沈少爷坐马车离开之后,便是去的皇宫方向。
沈孺修脱口而出:“她被召入宫了?”
沈孺修的语气颇急,失了平日的沉稳从容。
顾廷戈温声安慰:“既是入了宫,那应该是被留宿宫中了,他好歹是过了御前殿试的探花郎,不会有事的。”
沈孺修抿唇一言不发,若是恒德帝召人,一般宫人都会先到太傅府传召,不管沈柏在不在,都要知会他这个当爹的一声,怎么今日直接到国公府召人了?
沈孺修面色凝重,但这会儿宫门早就落了钥,没有十万火急的事,谁也不能夜闯皇宫。
顾恒舟自然也清楚这一点,对顾四说:“去问问门房,是宫里什么人把沈少爷叫走的。”
顾四领命离开,很快回来,对三人说:“门房当时远远看了一眼,只看见那人穿着太监服,并不认识那人,也没听见那人与沈少爷的小厮具体说过什么。
也就是除了知道沈柏是被人召进宫了,其他有价值的消息一点也没有。
沈孺修有点失望,却还是感激的对顾廷戈和顾恒舟说:“知道犬子在宫中下官就放心了,叨扰国公大人和世子殿下实在不好意思,过两日下官一定携犬子一同登门道谢。”
顾廷戈说:“只是一桩小事,太傅不必放在心上。”
沈孺修无心客套,很快告辞离开。
顾廷戈摸着下巴有些好奇:“沈家小孩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探花郎,怎么宫里有人专门召见他还让他留宿宫中?”
外人要想留宿宫中规矩是很多的,便是四妃之首的德妃请自己娘家的兄弟姐妹入宫也不能随便留宿
顾恒舟眉心紧拧,直觉这件事并不简单,但这个时辰,谁也没办法进宫探查情况。
只有等天亮了……
雨下了一天一夜,第二日一早终于放晴。
顾恒舟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骑马去了皇宫。
还不到上早朝的时候,宫门都还没开,顾恒舟勒着马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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