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时候她说太多反而会让人怀疑,沈柏只能压下担心打探:“那顾叔叔在与越西敌军交手的过程中,可有发现他们之中有没有什么厉害的人物?若是此人这次随使臣团进京,还可让咱们昭陵的儿郎与他们过两招切磋一下,也好杀杀他们的锐气。”
沈柏说着带了自豪,又像是没什么城府的少年。
顾廷戈却并不相信她是单纯之人,绷着脸警告:“你年纪还小,有些话说了可以当做童言无忌,但也要知道分寸!”
这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沈柏只能点点头,乖巧道:“顾叔叔教训得事,晚辈一定谨记于心。”
气氛变得冷沉压抑,沈柏没再开口说什么,等到了时辰,把顾廷戈背上的银针都拔下来。
顾廷戈又出了一身的汗,针拔出来以后还流了不少污血。
沈柏温声说:“这针是除湿驱寒的,淤阻在身体里的血也能被排出来一些,虽不能一下子彻底根治,隔几日扎一回,也可免除疾痛困扰。”
沈柏麻溜的把针都拔完,顾廷戈站起身活动了下肩膀,眼底闪过意外,今早还有些刺痛的关节竟然真的不怎么痛了。
沈柏把针收好,一脸求表扬的看向顾恒舟:“怎么样,顾兄,我没骗你吧?”
她的表情像极了当初在校尉营帮周德山从兵部要到弓弩的样子,她看上去虽然好多时候都不靠谱,在大事上却从来都没骗过他。
顾恒舟绷着脸应了一声,沈柏咧嘴笑起,还想继续炫耀,李杉被顾四领到门外,顾四说:“沈少爷,你的小厮有事找你。”
李杉口不能言,躬身冲顾廷戈和顾恒舟行了一礼,沈柏把针包收进怀里,轻松道:“顾叔叔你休息片刻再洗澡吧,今日晚辈就不蹭饭吃了,过些时日晚辈再来。”
沈柏说着往外走,顾恒舟步子动一下,顾廷戈沉声开口:“顾四,送沈少爷!”
顾恒舟钉在原地没了动作,沈柏走出门,扭头冲顾廷戈和顾恒舟挥手:“顾叔叔,顾兄,再见!”
顾四送沈柏出了院子,屋里安静的好一会儿,顾廷戈问顾恒舟:“我写回来的家书内容,你和这小孩儿说过?”
顾恒舟放下大刀,拱手严肃道:“家书内容俱是机密,除了二叔,儿子万不敢让闲杂人等知道半个字。”
顾廷戈眉眼冷沉,面上覆着寒霜。
越西侵扰昭陵的事,他只含蓄的和恒德帝提过几次,然后就是在家书中跟顾恒舟说过,沈柏才十四,就算去过东恒国一趟,也不该对越西的事如此关心,越西和东恒中间隔着一个昭陵,她在昭陵都不可能听说的事,更不会从东恒国知道。
顾廷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面色越发冷然,屋里的气压也不断降低,顾恒舟犹豫了下说:“爹,沈柏虽然平日看着有些吊儿郎当,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拎得清的。”
顾恒舟主动帮沈柏开脱,顾廷戈定定的看着他:“你相信他不会做有碍江山社稷的事?”
顾恒舟知道沈柏自从那日在太学院堂上醒来以后就很不正常,做了很多离经叛道的事,装着很多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在顾廷戈冷寒犀锐的目光注视下,他还是掀了衣摆跪下,一字一句的说:“儿子相信她不会做有碍江山社稷的事!”
顾恒舟从来没这么维护过一个人,顾廷戈刚刚涌上心头的狐疑生生打住。
沉默良久,顾廷戈叹了口气,敛了冷寒的气息对顾恒舟说:“我与他接触不多,暂时不做评价,你既然愿为他做担保,我便先信他一次,不过我还要在京中待好几个月,若是这期间让我发现他有任何不轨之举,我连你也一块儿罚,懂吗?”
镇国公治军向来以不问亲疏、所有人按罪论处闻名,这条准则放在自己儿子身上也是一样的。
顾恒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坚定的说:“若她有任何不轨之举,儿子绝不包庇,也愿同罪论处!”
顾廷戈问:“你不是很厌恶这个小孩儿吗?”
顾恒舟义正言辞的说:“公是公,私是私,我不会因此诋毁她,况且。”顾恒舟犹豫了一下,冷着声说,“儿子从没说过厌恶她!”
……
雨一直下个不停,长廊都被溅起来的屋檐水打湿了。
快到大门口的时候,沈柏遇到顾恒修,他穿着一身鸦青色长衫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雨伞,脚边流了好大一滩水,显然已经在这儿站了好一会儿,像是专程在这儿等人的。
沈柏带着李杉走过去,毫无芥蒂的打招呼:“这么大的雨,外面怪冷的,修哥儿怎么站在这儿?”
顾恒修眼神温和,看上去极为文雅内敛,在蒙蒙的雨色映衬下,自有一股忧郁寡淡的气质,乍一看还挺招人的,若是沈柏的衣服够厚,都想脱一件给他暖暖了。
“我专程在此等沈少爷。”
顾恒修说,声音也温润低软,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敌意。
沈柏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停下,让李杉先走,仰头笑盈盈的看着他:“修哥儿专程在此想与我说什么?”
顾恒修垂眸与她对视,幽暗的眸子映出沈柏明朗俊秀的脸,然后沈柏听见他问:“秋猎前一日,你收到那支熏香的时候,就知道它有问题吧。”
顾恒修没用疑问句,而是用的肯定句式。
沈柏歪着脑袋,一脸无辜:“修哥儿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沈柏装傻充愣,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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