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半心脱掉上衣之前,丰信然就已经一掌劈在她的后脑勺上,在她晕过去之前,似乎还听到了祁雪说了句,不解风情什么的。
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雾蒙蒙的天空,风呼呼的吹着,两侧景物迅速后退,沉闷的蹄声践踏着大地,一路惊起无数飞鸟与野兽。
陆半心一时没反应过来在哪儿,直到她摸到屁股底下坚硬的龟壳,才猛的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彩色药丸事件,顿时不忍直视的一幕就跟定格的电视画面一样,从脑海深处清晰的钻了出来。
“醒啦?”
祁雪凑上来,笑嘻嘻的问道,脸上那表情别说不好意思了,竟然还透着股没遂了她心愿的遗憾。
陆半心坐起来,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这是给你和丰信然创造机会呢,没想到这小子还跟小时候一样,一点都不懂把握。”祁雪继续恬不知耻的说道:“苦了我费尽心机创造的机会呀。”
“费尽心机?”
陆半心立刻就明白了祁雪的意思,感情止疼药不是丢了,而是被她藏起来了,她肯定事先就知道丛海有那种药丸,故意让自己吃的。
这女人果然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喜欢捉弄人。
陆半心倒也不生气,眼珠转了转就说:“你就不好奇丛海怎么会随身带着那种药?”
“他都跟我说了。”祁雪难得露出一些小女人的娇羞,还带着几分得意,“他家里的止疼药正好没了,这次来的急,就带了些那种药以防万一。”
“是吗?”陆半心活动了一下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看来……他家里常年备着‘那种’药啊。”
话点到即止,祁雪也不是傻子,听出来陆半心意有所指,刚刚还很得意的表情顿时就僵在了脸上。对哦,这点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家伙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脸,身材又好,身边肯定常年围着一群花花草草,私生活说不定很乱。不行,我得好好问清楚。
祁雪气鼓鼓的刚准备站起来,身后就传来了丛海温柔的嗓音。
“呃……其实我家是开药铺的。”
这个解释在陆半心听来,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开药铺的连最基本的止疼药都没有,骗鬼呢?
不过陆半心在意的不是他的解释,而是这家伙的实力。他刚刚明明还坐在龟背的另一边,什么时候来的自己居然丝毫没察觉,难道他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陆半心暗暗心惊,嘴上却问:“开在哪?”
“武宁市,花园大街。”丛海笑着回道,表情没有丝毫异样。
听到这地址,陆半心却愣了愣,这地方她没去过,但好像在哪里见到过,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对了,那封信。
她连忙从竹包里取出一封已经被血染红的信,信封上面的地址居然就是,武宁市花园大街。后面还有另外七个字:梨家药铺丛方平。
丛这个姓并不多见,而且又在同一个城市同一条街,连姓都是一样的,天底下真有这么巧合的事?
陆半心带着一半惊奇,一半狐疑,又问道:“丛方平是你什么人?”
“是我父亲,咦,你认识我父亲?”丛海似乎很惊喜。
“不认识。”陆半心摇了摇头,“对了,你家药铺叫什么?”
“梨家药铺。”
即便陆半心对他身份存疑,也被这种巧合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仔细想了想,还是把信递了过去。
“这封信你看看,是不是给你父亲的。”
“信?”
丛海一头雾水,接过信,表情终于在看到上面字迹的时候变了。
“这是……我姐姐的笔迹。”他陡然瞪大了双眼,盯着早就干涸的血迹愣是没敢动,颤抖着问道:“我姐的信怎么会在你这里?”
陆半心没遭遇过这种状况,不知道怎么开口,犹豫了好半天才说道:“你先……你先平静一下,我也不确定那个女人是不是你姐姐,她那个……给我的信,哦,对了,这件事吧,屠江比较清楚,你去问他好了。”
说完就把屠江叫了过来:“屠江,这封信你跟他说,我……我刚醒,脑袋还不是很不清楚,具体细节已经忘了。”
屠江一脸懵逼的看着两人,眼神从陆半心的脸上转到丛海手上那封信,这才明白陆半心这是在甩烫手山芋呢。
“具体细节呢……呃,当时我被吓坏了,也没怎么在意,就是有个女人临死前交给我们的信。”
屠江扔下几句话就跑了,头都没回一下,陆半心看着他的背影,心说这家伙说话也不带转个弯,不顾及一下人家的心情,这么直接也不知道人家能不能接受。
她哪里知道屠江并不是不想多解释几句,只是面对那张能让他夜夜都做噩梦的脸,根本不敢多待,生怕自己漏什么破绽。
丛海呆呆的没说话,手却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了起来。
陆半心连忙安慰了几句:“那个……女的也未必是你姐姐,说不定是别人呢。”
这句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别人怎么可能有他们丛家的信,而且字迹丛海还认识。
丛海笑了笑,脸已经白了。
“能告诉我她的尸体在哪吗?”
“就在那个尸洞里,对不起,没能救她。”
陆半心叹息了一声,她无法想象那个女人在遇到她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又等待过什么。
无尽的黑暗?身体的痛苦?还是死亡来临前的恐惧?
死其实没那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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