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唔了一声,伸出修长有力的手将玉衡揽到身侧,“陪我睡一会儿。”
玉衡倒在他的身旁,面对面。
男人狭长的凤眼半睁半闭,嘴角微微带笑。
“我上午睡过了。”
玉衡推开他,想爬起来。
不料男人搂得更紧了,沙哑着嗓子,“再睡一下。”
“好吧。”
他的手箍得紧,玉衡躺着不好用力,就顺着他的话,不动了。
温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车厢温度自然而然升高,玉衡圆圆的脸有些红了。
不一会儿,林砚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他睡着了,平日里流光溢彩的狭长凤眸,这会儿轻轻闭上,浓密的睫羽在眼睑下呼吸轻颤,微薄的唇轻抿起来,红如三月桃花。
玉衡看得痴迷了。
他长得真好看,像俊秀挺拔的远山,又如灼灼盛开的白梨。
清秀隽永,令人心神向往。
明明是个身战沙场的将军,却有着翩翩如玉的清隽。
虽然刚开始时有些冷漠,但是耐不住人皮相好,她对他的印象没有那么差。
玉衡微微翘了翘嘴唇。
他现在似乎有些喜欢自己了。
可是还不够。
没有到他倾心相付的时候,她要守住自己的底线。
如果他真的爱上她,并且一如既往的,只有她一人,她会和他在一起。
玉衡迷茫的睁开眼睛,摸了摸灼人的脸。
她怎么睡着了?
看着裹着锦被的自己,玉衡抬眼望向林砚,是他把自己裹成粽子的?
天气这么人,还给她裹得这么严实,真是不会照顾人。
身上都热出汗了。
林砚已经坐了起来。
他靠在车厢一角,手中拿起玉衡消磨时间的地方志,看得认真。
“醒了?”
林砚目光从书中移开,问道。
“嗯。”
玉衡把被子叠起来放好。
察觉到林砚的目光一直停在她脸上,玉衡诧异的摸了摸脸上,奇怪问道,“我脸上有东西?”
林砚嘴角微扬,“没有。”
“哦。”没有你一直盯着看做什么?
林砚朝外面吩咐几声,采月很快端来一杯温开水。
林砚伸出手从帘子外面接过,递给了玉衡。
“喝吧,润润嗓子。”
脸这么红,一定渴了。
玉衡捧起杯子咕噜咕噜喝下去。
“饿不饿?”
玉衡摇摇头,刚吃完就躺下睡觉了,哪里会饿。
“我们到那里了?”
“晚上大概会到秋阳县。”
秋阳县距离京城骑马也就大半天的路程,他们乘马车足足用了一天的时间。
赵光骑马提前先赶到秋阳县,预定客栈。
到秋阳县差不多得傍晚了,他们这这么多人,不好定客栈。
“今晚落宿在秋阳县?”
玉衡问道。
林砚点了点头,“也就这两天能住客栈,出了京城范围,在外露营了的时间就多了。”
玉衡唔了一声,她倒是没问题,就是怕福嬷嬷和小丫鬟们吃不消。
尤其是福嬷嬷,露宿野外只能住马车里,夜深露重的,不知她吃不吃得消。
“我们会尽量走官道,住客栈。”
林砚似是看出玉衡的担忧,开口道。
挑官道走就意味着要绕一些路,带着她们女眷速度已经很慢了。
“会不会影响你?”
他已经回来很长一段时间了,西宁有急事怎么办?
“没关系,现在正是牧牛羊的旺季,鞑子不会大范围来犯。”
小股的突袭,对西宁的守卫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再说了,西宁三卫,他只是一卫的主将。
西宁三卫统帅,才是军心。
不过要是他回去太迟,还能不能继续任一卫主将就不一定了。
“鞑子都是冬天来犯?”
林砚摇摇头,“也不一定,太富足太贫困都会。”
丰收富足时,也就意味着兵马强壮。
贫寒饥迫时,与其活活被饿死,百分之百的人都会选择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玉衡了然,不再多问。
林砚拿起刚在在看的地方杂记,笑问道,“怎么这么爱看地方志?”
“你不是也在看吗?”
好几次都见他拿着她的书看。
林砚笑了笑,怎么会一样?他是见她总是爱看这些讲地方风土人情的书,好奇真这么有趣,想探究一下罢了。
每次都见她看得这么认真,不知道的以为是什么珍贵孤本典籍呢。
“我见你看,就跟着看了。”
林砚道。
“那你爱看吗?”
玉衡反问。
“还行吧。”林砚蹙了蹙眉。
玉衡从他手中将书抽出来,“不喜欢看就别勉强自己。”
将书放好,玉衡神秘兮兮打开马车底下的暗格。
翻开垫子,将无缝连接的一小块木板扣下来,玉衡从里面取出一本薄薄的书。
书皮是鲜艳的红,因为时间久远,已经开始泛黄,红色变得暗沉,如凝固的变色的鲜血一般。
上面郝然书着四个大字,“毛氏兵法”。
玉衡小心翼翼的将书递到林砚面前。
四个大字撞入林砚的狭长的眼,他面色微变,瞳孔骤然一缩。
这是......
传闻中的毛氏兵法?
林砚伸手接过,仔细端详。
修长的手翻过第一页,第二页,再到第三页......
眼里的惊讶渐渐变为惊喜和激动,连翻书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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