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九仪对视一下,一左一右架起洪承畴便走,不料轰隆一声,大堂的门扇被齐齐撞开,许多人马冲进來,将四人团团围住。“快走!”洪承畴大喝一声。蔡九仪、***情知难以救出大帅,各撒出一把暗器,乘清兵混乱之际,飞身跳出大堂,蹿上屋脊逃走。清兵又用刀逼住二人,一起绑了。洪承畴睁眼一瞧,为首的正是夏承德,转头一旁,默然不语。邱民仰唾面大骂道:“夏猪狗,你身为大明官吏,不思报效朝廷,却卖国求荣!洪大人待你不薄,你却献城害主,就不怕留下万世的骂名?”
“骂名总比沒命好!”夏承德冷冷一笑,推搡着二人去见多尔衮。多尔衮喝令松绑,笑道:“我早闻洪先生大名,渴欲一见,今日相会于松山,真是幸事。望先生不计前嫌,使我可以朝夕请教。”
洪承畴闭目道:“败军之将,辱国之臣,只等一死,岂有他求!”
范文程劝道:“我家王爷渴慕先生已久,欲共图大计,先生不可执迷不悟,坐失再展胸襟的良机。”
洪承畴说:“多蒙雅意,洪某只知有死,不知有降,何须多费口舌!”
范文程还要再劝,多尔衮摇手阻止。多铎、豪格大怒,拔刀來杀洪承畴,多尔衮喝道:“陛下密旨,要将洪先生请到盛京,你们想抗旨么?”二人退出帐外,怒气不息,将被俘的邱民仰、曹变蛟、王廷臣尽皆杀死。
盛京城中,矗立着百十座楼台殿阁,那便是努尔哈赤、皇太极经营了十几年的大清皇宫。抚近门东侧有一座道观,供奉着天、地、水三官,俗称三官庙,香火仍未断绝,但因距离大清门、崇政殿近在咫尺,平常的善男信女不得擅入。庙前新搭起一座草庐,四周戒备森严,洪承畴被羁押在此。皇太极对他十分礼遇,每天定时供给酒食,草庐之中可以自由走动。洪承畴知道昼夜有人监视,想要自杀殉国已不可能,深悔松山失陷时不曾自尽,落得身为俘囚受辱。被解往盛京途中,想着自尽,无奈清兵给他坐了一辆有毡帏帐的轿车,前边是赶车的士兵,左右坐着看守的牛录额真,无从得手。到了盛京,住在柔软的草庐中,碰壁自杀也无可能,只有绝食求死,以报君恩。皇太极倒也沉得住气,依然每天命人送來上好的酒食,尽管每次都原封不动地撤下。
过了两天,洪承畴正在穆然独坐,守门的军士來报说:“耿仲明、孔有德、尚可喜三位将军來看望大人。”
不一会儿,三人进來,耿仲明道:“久闻洪先生大名,一直未能见面,常常引以为憾。听说先生驾临盛京,今日特來拜会,聊解渴慕之情。”
洪承畴听出此人话中隐含讥讽,反唇相讥道:“不佞已成南冠楚囚,怎敢有劳大清的王爷屈尊枉驾?”
孔有德道:“洪大人何必出言辛辣,咄咄逼人?有德与大人曾同为明臣,大人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我等岂能无动于衷,作壁上观,沒有一丝同宗之情?我等是想与大人一起共佑明主,同享荣华富贵,望能体味这片苦心。”
洪承畴连笑几声,说道:“孔王爷说与不佞都是大明的臣子,前尘梦境,往事如烟,令人顿有恍若隔世之感。身陷囵圄,王爷能來看望一眼,不管所为何事,洪某也是感激的。荣华富贵,世人有几个不想。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來,千百年來,能不受此世风纷扰的又有几个?只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背叛朝廷,辜负皇恩之事,岂是不佞所能为的?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孔王爷身为圣人苗裔,却置国家安危荣辱不顾,委身异族,投靠夷狄,不惟执迷不悟,反而引以为荣,以此高论游说不佞,实在是有辱天下第一家的门风。”
孔有德面现惭色,嘿然无语。站在后面一言未发的尚可喜仍不甘心,走前说道:“我等三人有负大明,但大明又何尝不有负我等?当今大明,奸佞当道,宦官猖獗。做事无论成败,都横遭物议,一言可以让你有高官厚禄,又可以使你身败名裂,诛灭九族,可谓是跋前踬后,动辄得咎,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何谈为国出力,为民造福?有君王如此,有朝臣如此,洪大人空负济世之才,沒有施展抱负的时机,岂非可惜了。我等奉旨來劝说大人,这也无须隐瞒。生死荣辱,全在大人自己掌握中。望三思而行,以免悔恨不及。”
洪承畴一笑,颇有苦意地说:“君子处世,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如今不佞已不能为国出力,有无济世之才也沒什么紧要,你们不必枉费口舌了。”言罢,闭目低头,再不答话。
午时刚过,洪承畴倒卧床上,肠饥如蛙鸣,军士报说范章京求见。洪承畴刚翻身坐起,范文程一身便服,迈步入庐。洪承畴问道:“范章京屈尊光降,有何见教?”
范文程听出他话中的狂狷之气,笑道:“哪里有什么见教,学生是专门來请教的。”
“败军之将计穷,被俘之士智尽,何谈请教?”
“我区区一个秀才,遇到洪先生这样的两榜进士,岂能放过请益叩问之机。早闻先生经史娴熟,学生浅陋,对一个人一直琢磨不透。”
“谁?”
“管仲。”
“怎讲?”
“管仲最初侍奉公子纠,伏兵中途狙杀公子小白,一箭射中其衣带钩,小白佯死侥幸逃脱,后來做了齐国国君,俘获了管仲,却不计前嫌,拜他为相国,终至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成就霸业,二人共垂青史,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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