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望着田贵妃远去的背影,怒气不息,责罚吴婉容不是,不责罚也不是,进退两难,不免有些尴尬,无奈斥退了吴婉容,强忍着心头的不快,与众人说笑。袁贵妃与她相处已久,深知皇后尊崇惯了,最是看重脸面,金银珠宝倒在其次,今日给田贵妃当众顶撞,虽未形于颜色,心里势必恼怒异常,想到此处,便有些坐不住了,生恐有什么言语不周之处,给皇后借題发挥地抢白,引火烧身,小心地陪了片刻,急忙告辞。周皇后破例挽留了一回,袁贵妃只得又陪了一会儿才得脱身。众人见了,也随着退下,坤宁宫登时寂静下來,过年的喜庆也减了几分。周皇后独自坐着,越想越觉气恼,此事都给众宫眷瞧见了,用不了一两天就会传遍宫廷,我如这么隐忍了,明事理的会赞我贤德大度,那些喜欢嚼舌头的必会说我软弱可欺,忌惮田贵妃的无边圣宠,不敢惩治她,那今后群起效尤,我如何应付,如何统领后宫?正在苦思对策,吴婉容匆匆进來告罪,周皇后阻止道:“你不必往心里去,你原沒什么罪过,方才箭在弦上,不得不如此,你受委屈了。”
吴婉容看她脸上有些怒容,劝道:“娘娘切不可动气,伤了身子,反如了他人的意。这事尚不算完,还要娘娘劳动呢!”
“难道要我带人到承乾宫问罪?”
“不是,婢子以为娘娘该速将此事经过说与万岁爷知道,不然给田娘娘抢了先,还不知她会怎样指摘娘娘呢!若闹出什么幺蛾子,辩解起來就难了。万岁爷是个英明刻察的人,凡事都藏在心里,轻易不表露出來,过节久了,势必越积越紧……”
周皇后一惊,打断她的话道:“你是怕她恶人先告状?”
“娘娘,此事本來也是咱们的理亏,婢子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怠慢了田娘娘,万岁爷如此英明,哪里会看不出來?这么大的错儿,婢子想担也担不起來,这个谎不好扯得圆通,还是先说与万岁爷的好。”
“好!皇上正在外廷朝见众位大臣,你去前面盯着,一等廷见完毕,即刻回來禀报。不行,这还怕慢了,你先告知马元程。”
“小程子长个榆木脑袋,婢子说了,怕他不明白。”
周皇后沉吟道:“嗯!皇上就是喜欢他木讷老实,不多事不生事,用着放心。皇上身边是该安排个底细人,有个大事小情的,也通个风报个信儿,不然脏水泼了一身,还不知道是谁呢!我寻个机会,举荐王承恩做个秉笔太监,他心情温和忠厚,又是信邸的旧人,皇上不会起什么疑心。”
“婢子与乾清宫管家婆魏清慧情同手足,不如请她帮忙。”
“请她出面更好,不过,我听说小程子有个相好的在承乾宫,只要那个宫人见了小程子,他未必会听得见魏清慧的话。”
“那婢子就先拦下那个宫人。”
“你去办吧!切不可伤人,也不要留下什么痕迹。”
“婢子省得。”吴婉容答应着出去。
紫禁城内,东西六宫靠四条幽长的永巷与外廷相通,日精门外向北有顺德左门,再往北为南北方向通道,称东一长街。东六宫中间又有一条通道,纵穿南北,与东一长街平行,称东二长街,其南有麟趾门,北有千婴门。东六宫分列在东二长街两侧,东侧从南往北依次为延禧宫、永和宫、景阳宫,西侧依次为景仁宫、承乾宫、钟粹宫。自月华门往北的顺德右门外也有一条南北方向通道,称西一长街。西六宫中间也有一条与西一长街平行的南北通道,称西二长街,其南有螽斯门,北有百子门。西六宫分列在西二长街两侧,东侧由南往北依次为毓德宫、翊坤宫、储秀宫,西侧依次为启祥宫、长春宫、咸福宫。承乾宫通往乾清宫的道路不外乎东一、东二长街两条,东二长街最为便捷。吴婉容暗命几个面生的小太监等在东二长街,装作给街旁的路灯添油,刚刚安排妥当,就见一个标致的小宫人急急地向麟趾门而來,那几个太监相互递了个眼色,等她來到切近,忽然抛出一只大口袋來,当头罩下,将那宫人装入口袋中,扛了便走。那宫人在肩头挣扎,刚叫喊出声:“來人呀----”头上早给重重地击了一下,昏了过去。
元旦朝仪历來较简,不过是走走过场,君臣们见个面而已,本來就不处理什么军国大事,六部各衙门也都沒有陈奏什么公事,崇祯问了几句兵部进剿流贼、军饷等几件事,即草草罢朝。魏清慧叮嘱了马元程,马元程一等崇祯进暖阁换下冕服,便将皇后请驾一事禀明。崇祯皱眉道:“刚才在奉先殿祭拜祖宗时已见了,她还有什么事非找朕不可?”崇祯一大早起來,祭拜祖宗朝见勋戚大臣,已觉有些疲惫,正想歇息一会儿,想到皇后毕竟是六宫之主,平日也是极为温婉体贴的,既然打发人來请,想必是有什么大事商量,便忍住不快,走出乾清门。
出日精门往东,穿过内东裕库后边夹道,刚到高大的奉先殿前,殿门忽然洞开,周皇后笑吟吟地走出來接驾。崇祯吃惊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周皇后见他脸上沒有喜色,赶快趋前答话道:“臣妾怕他们请不动皇上,赶到这里接驾。”
“皇后到底有什么急事找朕?不容朕片刻喘息。”
周皇后听出他画中的不悦,顿生怯意,心头怦怦地连跳几下,但事已至此,不能随意搪塞,小心说道:“田妃恃宠而骄,屡屡违反宫里的规矩。臣妾想请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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