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帅,粮草辎重已过绥州,预计明日傍晚会到达。”
甲寅大喜,搓着手笑道:“辎重终于来了,嬢的,在这银州城外都呆了半个月了吧,骨头都生锈了。”
曹彬笑道:“真要算起来,也不过围了十一天,这就厌了?”
“我恨不得一天就拿下此城,然后直冲夏州,把仗一鼓脑儿全打完了,我好回益州去看娃,对了,是谁负责押送?”
信使含着笑意道:“回禀大帅,是祁三多祁将军。”
“哇哈!”甲寅快活的一击掌,扭头对鲍超道:“超子,你姐夫来了。”
鲍超更是笑的合不拢嘴,“虎子叔,我去迎接,好不好?”
“去吧,带上一个百人队,相帮着多侦伺。”
“得令。”
鲍超喜笑颜开的一拉信使,蹦跳着出了大帐,甲寅伸长脖子目送他远去,这才摸摸乱遭遭的胡子坐下。
曹彬知道,眼前这货要不是担着主帅职,一准飞身上马了,当下笑着转移话题:“为将者,总要有将威才是,你看你这样子,乱遢遢的,成何体统。”
“我天天洗澡的好不,哦,你说胡子呐,上次自个用剪子剪了,七长八短的,被明楼嫌弃了,干脆留长点,回头让她们帮着修理,真是的,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个家书来,不知祁三多会帮我捎什么来。”
“……”
曹彬有些小受伤,跟这货在一起做事还可以,要聊天,还是省省吧,比白兴霸那货还不如,也不知秦九怎么就跟他投缘了。
……
远在长安的秦越,也难得的出了次城,亲自迎接从益州来的左相王著。
“臣何德何能,怎敢当陛下远迎。”
王著怎么也料想不到,秦越会亲自郊迎,未登基前,怎么随意都行,可如今身处九五,哪能再随性,所以他嘴上客气着,语气中却带上了三分温暖的责备。
秦越一把扶起作势欲拜的王著,笑道:“镇国家,抚百姓,兴经济,这么多年来都是你这位左相在操执,朕来迎一迎又如何,啊,体统什么的就别说了,走,上车,车上备有佳酿。”
王著只好笑着谦让:“酒晚些喝,待臣与诸位同僚先见了礼,凤栖兄,近一年未见,没想到养出一口好美髯来了。”
秦越这位当皇帝的都出迎了,曾梧、程慎等重臣自然也先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一道来了。
曾梧笑道:“某是懒得打理,成象兄,你又清减了,一路辛苦。”
“啊呀,坐惯了我蜀中的太平马车,这一出川,还真受不了颠簸……士行兄,别来无恙?”
“托陛下宏福,清闲的很,权当养生了。”
王著哈哈大笑,正要转身去招呼丁予洲,一声“老师”却差一点令其的泪水夺眶而出。
那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郎,他没下马车就看到了,但如此场合,只能先视而不见,没想到他却先开口了。
王著回头看了看秦越,收到了满是鼓励的眼神,当下缓缓吸了一口气,柔声问道:“你……是训哥儿?”
柴宗训猛一把扑过来,紧紧抱住他的启蒙老师,顿时泪流满面:“老师……老师……”
“好好好……好好好……逃出了那座是非笼,平安的活着,就比什么都好……”王著被其一抱,心中的情感再也掩饰不住,热泪滚滚。
程慎拍拍柴宗训的肩膀,对王著笑道:“他对某喊过了老师,某才知道王相才是他的真正老师,实在是惭愧的很。”
王著以袖拭泪,虽然强颜欢笑,但却可以看出发自内心的真诚喜悦来,“士行兄之文才,胜某十倍,有你教育,某高兴都来不及呢,训哥儿,陛下为你找了最好的老师呐。”
柴宗训用力的点着头,道:“虎子叔也是我的武老师。”
王著长舒一口气,拉开柴宗训的手,转过身来,隆而重之的对秦越施了一礼,神情庄严,口却无言。
秦越怎能不知其心意,把臂笑道:“行了,先喝酒吧,否则冰块化了,岂不是辜负了西域佳酿。凤栖兄,士行兄,大家一起上车,为王相接风。”
……
滁州城中,也来了一位陌生的客人。
宋军“败退”回了濠州城,滁州的警戒就解除了,城门大开,百姓终于可以随意进出了,只是留守的神武统军郑彦华却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本就没有四两肉的脸上紧绷绷的,兼之又没有眉毛,所以乍一看上去,仿佛皮包骨的骷髅头。
“漳州来的老乡客,游学士子?”
亲卫答道:“是,满口闽南乡音,听着就十分亲切。”
郑彦华点点头:“那就见一见吧,某也多年未曾见故乡人了,就这后衙花园吧。”
“诺。”
亲卫转身出去,未几,便领着一位文士进来,只见来人年约三旬,唇上留着两撇短髭,肤色虽然稍白,但一看便有南方人特有的紧致,这是老乡客无疑,但郑彦华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了,这不是游学士子,普通士子哪来的凛然官威。
“来者何人?”
“漳州沈慎,见过郑将军。”
来者出声了,郑彦华却不语了,只把一双锐眼不停的扫视,足有半刻钟过去,方才冷哼一声道:“所为何事?”
“送家书而来。”
见鬼的家书,家乡早无亲人,哪来的家书,郑彦华冷笑着接过信来,就着阳光一透视,缓缓撕开封口,展信一看,冷不住出口喊道:“好胆!”
“学生这点胆子还是有的,只不知将军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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