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质最为恶劣的是,不少耕牛也遭了殃。
秦越一进城,立马就迎来了士庶的哭诉,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亲民的无奈,宋军的事,算我秦军头上,还讲不讲道理。
你是皇帝,就是道理。
听到这样振振有词的反驳,秦越哑口无言。
好在有处理这类民事驾轻就熟的曾梧和丁予洲在,没出乱子,但行程却是耽误了。
“臣王山,恭迎圣驾。”
秦越没好气的一鞭子挥去,结结实实的在王山背上抽了一记,王山顶盔贯甲,这一鞭子比挠痒痒还不如,反而把这家伙给抽的更加雄纠纠气昂昂了。
“叔,某来牵马。”
“出息,都是统兵大将了,头前带路。”
“诺。”
秦越进了咸阳城,沐浴更衣后第一件事,便是召见降将杨信,他对杨信不熟悉,但能迅速成为殿前司都虞侯者,必有两把刷子。
“罪臣杨信,见过大秦皇帝陛下。”
秦越见其年纪不过四旬,五官清秀,身体颀长,换上袍服更像书生,当下笑道:“杨将军,坐,我这人不拘礼节,请随意些。”
“谢陛下。”
“听说杨将军乃是瀛州人,想来契丹之凶残,应该深有体会,若是我军与其相遇,该如何破之?”
破之,破之!
杨信双眸中精光一闪而逝,他没料想眼前这位与官家年纪相仿的逆秦皇帝一开口便是谈论契丹,更没想到的是,问的是如何破之,而不是御之。
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之狂妄,还是志存高远之野望?
“不瞒陛下,臣便因家乡惨遭契丹兵灾,不得不中断学业,投笔从戎,希望有朝一日能大败契丹,为父老乡亲复仇,然而年岁渐长,胆量却是渐小,实因契丹强悍,胜之易,败之难。”
“哦?胜之易,败之难,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契丹多马,好骑射,我中原多步兵,多强弩,善结阵御敌,只要阵形不乱,敌无胜机,但想歼敌,却难。”
“若以骑破骑呢?”
“我中原马兵,骑射弱于契丹,且身披重铠,马匹负载过重,一样难以追杀。”
秦越笑笑:“若如此,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其策马纵横?”
“若能举全国之兵,阵线齐进,步步压缩其辗转纵横之空间,则契丹再悍勇,也无计可施,只是也有两难。”
“哪两难?”
“一是将士必须有骁勇之心,向前之志,如此方能无畏铁蹄汹汹。二是必有丰实国库之支撑,有打执久战之准备,如此,燕云可复。”
秦越大笑着起身,踱步到庭外,仰望天空,但见月朗星稀,他探手接了接那清冷的光辉,朗声道:“杨将军之志向,何其小也,复燕云,非你我之责,打到黄龙府去,才是我辈必须肩负的历史使命。
杨将军,秦宋本是一家,你我皆是汉人,也曾经都是周臣,所以,既然有这个机会一起共事,那便放下思想包袱,让我们一起努力,结束这纷争的世道,还天下百姓以朗朗乾坤。
啊,不急着答复,酒宴应该已经备好,走吧,我们边吃边聊,王山知道我的口味,有锅仔吃。”
“谢陛下。”
或许是因为年轻的缘故,又或者因为前世的一些价值观的影响,秦越对于正式的会见,语重心长式的谈话有一种抵触感,他习惯性的会考虑对方的心情感受,所以不等杨信作出答复,便把话题岔开。
他更喜欢非正式的,朋友式的交流,所以请人吃锅仔,就成了他常用的手段,边吃边聊,很多话都能放的开。
却不知他这种态度,配上他的身份,于当时的社会里,最能感动别人,恰是君子与人处,若冰释于水。
杨信落后秦越半步,略略躬身而行,心里隐起波澜,眼前这一位,与官家大不一样,虽然一样年轻,一样的礼贤下士,但那一位,更多的是矫柔做作,学的是其兄长的那一套,而曾经雄视天下的那位壮如虎罴的先帝,却分明活在先世宗的影子里,说话做事,国策方针,无不萧规曹随。
当然,最霸气的还是先世宗,至于眼前这一位,看起来雄心也有,但性子是真随和,还隐有些跳脱,这样的人,是怎么赤手空拳打下江山坐上九五宝座的?
秦军将士个个如狼似虎,这般绵柔温和毫无王霸之气,又如何驱众?
据闻本次大战,其名为亲征,却从未在军务上指手划脚过,反倒是向训那老贼在乾纲独断,这样的皇帝当的,不憋屈么?
杨信正想着,却见一位少年郎快步迎来,只听秦越问:“怎么说?”
“两座伤兵营都去看过了,卫生还好,只俘兵营的重病区棉被不够,不过已快马去长安调了。”
“为何重病区反而棉被不足?”
“截肢等大手术的多,俘兵们不相信我军医的医术,极不配合,血污满地,所以好好的棉被也……”
“知道了,让杨登抽一支文工团过来配合,这些伤兵,虽说各为其主,但都是为这片土地在流血,不能让他们流血再流泪,所以不仅外伤要治,心灵上的创伤更要医治。另外,要让我军伤兵发挥团结友爱之精神,要主动去帮助俘兵,嗯,这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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