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静静呆在后阵,坐等前敌报功,这不是甲寅的作风。
所以,水师先锋一出发,他就带着赤山跳上了战舰,而把领兵重任交给了花枪和祁三多石鹤云,全然不顾那仨货的白眼,对木云无可耐何的脸色装作视而不见,对鲍超急的跺脚更是毫不理会。
张通欢欢喜喜的把甲寅往楼船三层的雀室上让,说虎子叔你就在这指挥台上坐着喝酒,看某来逞威。
甲寅说:“我喝酒,然后你谗着?上了舰,便是上了战场,军令如山,你我都得遵循,我在这坐着行,当我是空气好了。”
“……”
赤山啊荷了声,振臂将六年凤放飞,这一次出来,那虎夔就没带出来了,却是司马春茵要趁着深秋进山采药,那憨货不仅鼻子好能找到天材地宝,进了山,更是一啸百兽惊的王者存在,比什么保镖都强。
“呜呜”的海螺号声中,三声号炮响。
船头嵌装着粗大铁质撞杆的大舰缓缓出列,水手们呐喊着升起风帆,时当八月末,天高气爽,西风已起,这大帆一升起,战舰便如飞而去。
前一,后二,再三,再五……三组舰队排着整齐的三个锋矢箭头次递驰出后,左中右三艘指挥舰这才发动,指挥舰后,战舰组成便有些五花八门,蒙冲、先登、运兵船、辎重船等,形制不一,但也井然有序。
甲寅站在雀台上,看着这千帆争竞蔚然壮观的场景,不由感慨道:“这郭廷谓是不一般的强呐,怪不得木头怪敢空手来挂帅,等到了江陵,我得给他请酒。”
“是,郭将军的本事,就连马霸洪进都佩服的很,可惜他太严肃了,酒也少喝,无趣的紧。”
甲寅嗯了一声,想了想道:“各人各性格,军中同僚这么多人,我也就郭将军搭不上话,但我们要虚心,你看这舰阵,可不容易,起码我是怎么也做不到。”
张通笑道:“你是马上将,不一样。”
中军指挥舰上,郭廷谓却抚着“千里目”感慨万千,这是无价之宝,木云却随手便递给了他。
他降秦已快三年了,自然知道此乃陛下最为珍贵的仙家之宝,陛下自己不用,让给木云,木云如今却借用于他,这一份信任,天下之大,到哪再寻出第二个来?
当年南唐君王要是有这样的胸襟,呵,别说江北守不住,中原都可能夺下。
其实,山寨版的单筒千里目,已经制出了两副,但与这一副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哪怕是山寨版的,也是无价之宝,甲寅都没资格用,目前只北路行营都部署向训有一副,另一副,在专行刺探斥侯事的唐东手中。
就连秦越自己也没有。
成大事者,以多寻替手为第一要义。
凡事亲力亲为,只是在自己脑门标上“你不行”的标签而已。
这一点,秦越与周容极具夫妻相,两个都是习惯当甩手掌柜的,喜欢让别人做事,哪怕做的不如己意,也只会大赞好棒。
一个上位者的领袖法门,说穿了其实很简单,就赞美与认同。
“很好……”
“我基本同意……”
“看的出来,你是下了苦功的,资料详实……”
“哇,不错,不错,相当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好……对了,这里能不能加上一点……”
别看这些是废话,但实际上很有用。
愚人把创新主意归为自己,智慧者却要想办法去成就别人。
成就他人,就是成就自己。
这话,有深刻的哲理存在。
所以,行军赶路,秦越尚有大把时间与蕊儿调情戏法。
甲寅之前带着顾明楼打战,战后很是享受了一番言官铺天盖地的奏疏弹劾,所以这次,顾明楼只能委屈的呆在家里。但秦越却不一样,他想孤身出行,百官却是不依,非要让他带上妃子,内侍宫女缺一不可,说一国之君,自该有一国之君的威仪与尊享。
周容必须在家坐镇,能出来的,也就只有欧阳蕊儿。
秦越心想,反正自己御驾亲征,征的不是敌军甲士,而是关中士庶,略一思考,也就答应了。有这样妙言解花的女人在边上,起码自己不会孤阳暴燥,有利于工作。
嗯,绝对有利于工作的。
这支亲征部队不过万人,晚上宿营时,繁星满天,篝火熊熊,秦越索性让随行的宫女歌舞表演,进行慰问演出。
其实随军的政宣队有自己的节目,但,雄纠纠气昂昂的听多了也就听乏了,来个女声小清欣,顿时石破开惊。
欧阳蕊儿也被秦越给劝着上台,说将士们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我们唱唱歌鼓鼓劲是应该的,唱吧。
这样的旅程,虽说比起以往的枯糙,要舒适有趣的多,可对真正牵挂战事的人来说,就是折磨。
秦越是不能急,一急就是给前敌将帅们添加无形压力,所以内心虽然有猫爪在抓挠,行动还是稳如老狗。
杨业就有些沉不住气了,他虽已过而立之年,但说起来却很可悲,身处年年起战火的晋阳,可真正率兵打仗的机会却寥寥无几。
前方战火已经如火如荼,红翎急使一天三战报,这边还在日行六十里的龟速行军,着实是耗尽了他的耐心,这一日,车驾到了西县,秦越入住当地富商宅第改的临时行辕,下旨,大军休息一天,杨业一听,实在是忍不住了,请求觐见。
“陛下,末将请令。”
“杨将军快快请起,到了西县,其实也就到了战场,往东三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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