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指说钉螺乃是瘟盅的罪魁祸首,别说这些郎中们不信,就连甲寅也将信将疑。
立马又有几位病人喊道:“大帅,某家从不食那东西。”
秦越笑笑,知道说服这些人不是容易的事情:“那你们怎就不问问,本帅什么都不指,只指定这小小的钉螺呢,要知道田里的田螺比这大多了。本帅又如何知道毛蚴尾蚴童虫的说法?”
“本帅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世上血吸虫有三种,这是扶桑血吸虫。”
“却不知大帅从何得知?”
秦越用双长筷子夹起一颗钉螺,轻声叹道:“这小小的血吸虫,历代以降,少说夺取过上亿人的性命,我们发现的大肚子病,只是晚期症状,还有急性的,在不知道病源前,也不知误诊了多少。
因为这钉螺与这血吸虫的生命力太强大了,繁殖能力太可怕。而且不象别的病从口入,人畜只要沾到疫水,便很容易感染上。种田,洗脚,洗手,都能染上,更别说喝水了。”
刘一手轻咳一声道:“却不知大帅又如何得知的呢?”
“本帅说神人托梦的,你信不?”
“呵,荒谬……”
刘一手话音未落,门外却有一声应答响起:“老道信。”
秦越抬头一看,喜道:“陈仙师。”
正要相迎,甲寅早一步窜出去,冲到面前却停步了:“仙师!”
联袂而来的正是徐无道长与陈抟道长,陈抟先对甲寅点了一下头,又对秦越道:“你说的,老道信,却不知如何防治?”
秦越不明白他怎这么快来了,好象师父才把信寄出吧。
眼下却不好问,当下回答道:“血吸虫毛蚴肉眼看不清,粪便中,污水中都有无数存在,无法灭绝,但这钉螺却个大好找,只要消灭了这钉螺,血吸虫的毛蚴就不能发育成尾蚴。”
“就这么简单?”
秦越心想,这要简单,后世还需要全民作战持久奋斗么。
“别小看这钉螺,它的繁殖能力非常强,基本上有水的地方就有,很难消灭,只能通过水源防治,尽可能的减少。除此外,还要讲究个人卫生,饭前洗手,便后洗手等。”
“水源又如何防制?”
“我这大略的列了个条目,稍后请仙长过目。”
“好好好,快拿来与老道一观。”
刘一手见这普通的老道一来就占了主动权,丝毫不把旁人放在眼里,不悦的道:“敢问这位仙师高姓大名,可懂医术?”
秦越哈哈一笑,介绍道:“这位仙师姓陈,讳抟,人称扶遥子。”
人的名,树的影,陈抟在蜀中早已是大名鼎鼎,众人好吓一跳,连忙行礼参见。
“诸位免礼,此事事关天下百姓,若果真能防治,实乃最大的善事。”
刘一手却傲然道:“正因为事涉百姓安危,老夫若是未曾见到详细医理,实难相信。”
“对,对,老夫也不信……”
秦越挥手止住了众郎中的议论声,想了想道:“想知道更详细的,其实也简单,解剖一具尸体,便能看到血吸虫是怎样的了。”
“人死为大,怎可……”
甲寅对这却是不在乎,当即插话道:“用钱买,要能买一条命,而救万人之命,怎么算都划算,要多少钱,我来出,一千贯够了吧。”
甲寅话一出口,好吓了众人一跳,一具死尸,值钱千贯,是嫌这世道不够乱么?
曾梧正要劝止,却听“扑通”一声,一个病人跪倒在地,哭嚎道:“将军,你收了某家的命吧,某家被这病拖太久了……”
甲寅一怔,却见另外几个也都跪下了,哭求着收了自己的命,半死之人,能为家里换笔巨款,太值了。
“哎……你们都起来,我也是一时急话,你们可别寻短见。”
甲寅不说话还好,这一说,立马提醒了一个老汉,挣扎着起身,一头便向旗杆石上撞去,那旗杆石还是秦越的发明,他嫌大纛直接插在地上不好看,特命人打了两块四方的棱石,用来安装纛杆,那老汉死命一撞,正正的撞在额头上,顿时头破血流,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
这一下变起仓促,谁也没有料到,甲寅正在拉劝病人起身,听到响动已经晚了,当下立马冲过去,一把抱起,却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甲寅懊恼万分,急道:“怎么办,郎中快来……”
刘一手过来一看,摇头道:“其本虚弱,仗着一口心气,如此用力一撞,神仙也救不活。”
陈抟挤过来一看,也是无耐的摇摇头。
甲寅蛮劲发作,对那病人道:“好,你安心去死吧,一千贯,我说到做到。”
老头脸上忽然露出灿烂的笑脸,头一歪,就此气绝。
……
解剖尸体,没人敢动手,这时的郎中还只是望闻问切,照方抓药,几乎就没有开膛破肚的,哪怕虎牙军中有军医,也是外伤包扎,仵作一时又到不了场。
甲寅不耐烦等人,索性执着解腕尖刀自己动手,不少人吓的两股战战,要告辞离去,事已至此,哪能让人走了,秦越只安排病者一人两吊钱送走了,其它人全都强制留下观看。
陈抟凑的最前,看的一股认真,徐无道长不耐烦看这个,大袖甩甩,自去二堂喝茶。
不过盏茶功夫,陈抟进来了,边走边摇头:“以前怎么就没人想到解剖出来看看呢。”
“谁说没有的,有人为此顶了一辈子的恶名。”
“谁?”
“江宁司马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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