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圜阓之里,伎巧之家;
百室离房,机杼相和;
贝锦斐成,濯色江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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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的丝绸制品有两大集散地。
一是纱縠行,二是锦苑。
性质好比大市场与商场的区别。
纱縠行又叫棋盘街,大小商行足有二百多家,大的商铺三开六合,小的门脸不过三尺宽,经营项目从丝、麻、棉到绢、绞、罗各式制品应有尽有。
而锦苑就高档了,主营锦、绣、罗、衫,兼营玉器珠宝、漆器、铜器,总之皆是高档用品。
这些商铺大都是前店后坊,店铺在城里,工坊在城外,高档的靠近内城,工坊在城西南,在这段郫河改道而成的河水里浣洗的织锦如鲜花一般绚丽,故水名浣花溪。
再下游,流经东南与清远江汇合后,则是纱縠行的织女们在忙碌,漫江皆锦,故又名濯锦江。
有锦苑,便有锦驿。
做丝绸买卖的人个个财大气粗,且驻地时间又长,万春门左近的高档客栈,一到三月,便打出锦驿的照贴,其它的旅人便不会去住了,夹在这群财大气粗的人中间怎么住也不舒服。
有锦驿,还有锦里。
外地来的丝绸商人喜欢扎堆聚住,各地来讨生活的织女更是拥有自己的生活区,她们早出晚归,生活作息两头黑,与城中百姓不同,再加上全是女子,自然能住在一起最好,这一住,便住出了传承千年的地名来——锦里。
纱縠行就那么大,锦苑更是非腰缠十万贯者不能进驻,然后又催生出了一个南市来。
这南市位于万里桥之南。
在城外。
却繁华不输城内。
先是郊区农户家有织机者,为免交几个税钱摆的地摊,一摆两摆就摆出了名堂,从丝绸业延伸到百货业,又衍生出酒馆饭摊,说书娱乐,成了城外不夜城。
丝绸业对于益州的重要性,哪怕诸葛亮也只能喟然长叹,欲兴经济,唯锦而已,在他执政时,再次恢复中断百年之久的锦官之制。
秦越自认智不及诸葛,对这事涉第一民生经济的龙头产业,唯有重视再重视。
正因为重视,所以他在这些街市上不知打转了多少次,却一次也未与商户进行正式的沟通交流。
虽然,每天都有请柬奉在书案上。
虽然,他很想与这些丝绸商人交流,但怕被误导,还是克制住了冲动,等苏子瑜的团队把这益州城的商业情况摸底调查上来,心里有底了,却是直接召开商务洽谈会。
“本帅一出师门便投了军,这几年都在打仗,不是我自个吹嘘,打仗是真好手,大小几十战了,未尝一败,但对怎么做买卖却是外行。”
此话一出,木云两眼一翻白,甲寅拢手搭额。
会议室依旧用条桌摆成凹字型,众商人左右两边对坐,主席台则与商人离开五尺距离,桌椅皆大一号,却是两排,主位是秦越,左手位木云、程慎、韩徽,右手位则是曾梧、一身戎服的甲寅和邹衍。
其它人等下都有事务要做,唯独甲寅是来撑场子的,特意戎装。
之所以需要一位镇场子的,不是要动手,而是那股战场上杀出来的煞气,关键时能左右会场氛围。
他是黑脸韦陀。
后面又是一排,却是成都,华阳,新都,郫县,双流,温江,新繁,广都,灵泉九县县令,估计是第一次如此就座,个个都有些局促不安。
会议程慎主持,简短的开场白后,便把发言权给了秦越。
秦越起身,站在会场中间,讲话语气依旧带着三分随性,俗多于雅。
“不过,来到益州后,却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原来做买卖是这么有趣的,要是天下太平了,本帅不用将兵了,一准跟你们做买卖去……别笑,是真的。”
“前几天逛坊市,买了个荷叶型的小漆器,准备拿回家讨好夫人,凑近了才发现藕茎上还刻着一首诗,那位伙计自豪的告诉我,说身毒国的女郎,上自公主,下至贱民,没有蜀中漆器都不出嫁。啧啧,真了不起,在座的有做漆器的掌柜没有?哦,你俩都是呐,好,本帅要给你们点赞,了不起。”
两位掌柜得了这句赞,满脸红光,四方团团揖礼,方才喜气洋洋的坐下。
秦越喝口茶润润嗓子,继续道:“更了不起的是趟出这条身毒道的人,硬是用马帮踩出了一条事关我蜀中万民的经济大道,让我蜀锦,蜀茶、蜀器扬名西域,哪位掌柜是做这行商的,也站起来让本帅认识一下,等下会后本帅得代黎民百姓敬你三杯。”
“不敢,不敢,小老儿吕忠,代家主谢过。”
秦越示意那合不拢嘴的掌柜坐下,笑道:“马帮真当得这声赞,走水路的也一样,凡输蜀货出川者,都值得万民称赞,因为,正是你们的历尽千险,才有我益州的繁荣,庄生,放地图。”
早在边上候着的庄生立马指挥两个健士抬过一方若大的木板,上面蒙着的是秦越自己画的简易亚欧地图。
秦越走过去,用红笔在益州划了个圈,介绍道:“我们益州在这里,马帮却能南至骠国境,又至东天竺迦摩波国,奔那伐檀那,羯朱罗国,摩羯陀国……”
吕忠脸上的冷汗密如水淌。
秦越眼角早瞥见吕忠的反应,却装作不知,反而又简略的介绍了一下这些地方的风土人情,好象自己很熟的样子,然后话题一转,“哦,没别的意思,本帅将兵这么多年,深知开拓商路比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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