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抚摸着手中那一小块碎银,良久无语。
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位看似庄重,实则吊儿郎当的家伙,竟然真的能从几块石头里炼出银子来。
这可是看着他与手下在那荒石山中捡来,然后烧炼而得。
虽然工序繁复,又是舂碓,又是搅粘,又制窖团,然后煮炼,耗时费工不说,得银率也很低,但这是真银子。
“矿藏果真丰富?”
虽然自己就看着他烧炼,哪怕小解时也有刘强等人盯着,秦越还是有些不信。
“没银子,某在那山上呆着干嘛,寒风吹来,很冷的。”安国言坐在椅子上,依然吊儿郎当的样子,把腰间悬着的香囊不停甩玩。
“可这上百斤石头,还不到二两银子……”
“啊呀,留后上官呐。”安国言猛的站起,挥着拳道:“还要多好,这是地面上捡来的好不好,挖下去,挖下去,再挖下去,矿石藏银便越来越好的。”
“……好吧,你拟个条陈来,我们开矿炼银。”
“哇哦……”
秦越看着安国言似小孩般的又蹦又跳,就又有些后悔了,眼前这人,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呐。
……
凤州城。
于城头上指挥劳碌一天的陈疤子才回到营中,准备泡脚歇乏,一骑飞驰而至,却是与秦越一同去两当的刘强。
陈疤子心头一紧,忙起身道:“怎么回事,这多天没回来?”
刘强一边抹着汗水,一边悄声对陈疤子道:“找到银矿了,九郎让陈叔去坐镇。”
“银矿?”
刘强拼命压抑着心头的激动:“是的,我们要发财了……”
陈疤子顿时满身的疲倦一扫而光,“嘿”的一声,一拳擂在桌上,当下点齐两都人马,全是京中来的靠的过的老兄弟,把营务交待给甲寅,连夜出发。
赶到两当,天色才微亮,城门都未开。
好在城头值守的也是老兄弟,一边开城一边往县衙报讯。
秦越昨夜睡的晚,被叫醒后好晃了半天脑袋才醒过来,连忙出门迎接。
才到衙门口,陈疤子已经策马到了,索性便在大堂上坐下说话。
秦越简单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下,笑道:“那安国言果然是好本事,竟然能从一块很普通的石头上就能判断地上有银,如今银已经试出来了,如何将那荒山收归国有,是狄保衡的事,如何挖矿炼银,是安国言的事,你负责把那山围住,一只鸟也别飞出去。”
陈疤子点点头,郑重道:“如此大事,自当慎重,放心。”
“那家伙属滑鳅鲤的,鬼精的很,要不是他运气不好,还没落实好章程便被清山扫荡的赵山豹给逮到了。眼见大事不妙,这才献策保命,你要防他出妖蛾子。”
“嗯,那便盯死他。”
“有你在,我自然放心,施工安全你也顾着点,宁可少挖,也不要冒险。”
陈疤子点点头,问道:“不上报朝廷?”
“哪能,除非不管脑袋了,先挖出银来再说,这事急不得,你在这,我先去河池转一下,再回凤州与曾梧程慎他们商量个周全的章程。”
“好。”
陈疤子来了,秦越便完全放下心思,与陈疤子一起用了早餐,又对安国言与狄保衡交待几句,便打马出发。
银矿是大事,防御外敌也是大事。
河池紧邻西蜀青泥岭,乃是蜀兵出关第一道关卡,容不得有失。
县令周希崇今年三十有七,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又有着商人的精明,长袖善舞,与乔青山迅速结成合力班子,听闻秦越要来,早早的在接官亭处候着。
却见秦越轻骑简众,不由愕然。
“现在可不是摆谱子的时候,这天都阴沉下来了,都回城再叙话吧。”
秦越对乔青山虚抽一记鞭子,便算是招呼过了,转而与周希崇说话:“周县令唐州人吧,在这西北之地可过的惯?”
周希崇笑道:“刚开始来时确实过不惯,现在,都快三年了,也就没有惯不惯了,留后请。”
“请,你我之间勿用如此客气。”
秦越进城后,先在县衙略喝了杯茶,便在乔青山的陪同下视察四城防御,对河池县的防御布置十分满意。
乔青山这人话不多,但主意正,算是虎牙军中最具实力的中层将领,也因为他主意正,刘强宋群等人都不愿意到他这营来,秦越便索性不再安排副手,由其自行安排。
接下来又参观了营房,见二百多号厢兵正在老兵的带领下操练着,个个精神抖擞,不由讶然。
乔青山笑道:“用了留后原来在孟县的故智,先淘汰了近半,再谈心交流,稳了心性,操练起来就容易了。”
“很好,凤州才开始树标杆立榜样,你这却不声不响的做了,做的很好。我们才调防过来,蜀军谍探肯定频繁,你这要多留心。”
“兵力不足,只能严控城内,城外却是顾不上。五个烽燧只换了俩什,另三什延期坚守的,只能以饷钱激励。”
“眼下先撑着,等州兵练好了,你这的担子就会轻一些了。”
两人边走边说,从军事说到县治,免不得又问起县令周希崇来,却获得了乔青山的高度肯定。
“这人于农桑一事上颇有心得,这两年修水利,整沟渠,做了不少实事,还利用自己的人脉,对接了几家商号,组团贩卖药材,木耳山珍等物,哦,其中就有广顺堂。正因为他为百姓做了许多实事,颇受百姓的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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