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疤子并没有让士兵休息,而是全副武装的进行跑步拉练。
甲寅的骑兵营也一样,马匹散放着蓄养体力,人则与步兵一起跑着练,一趟跑二十里,一天两趟。
村人看着迈着整齐步伐前进的虎牙军,个个啧啧称奇。
临到晚上,就有小伙子偷偷来问,征兵不?
这样的要求,自然被客气的谢绝。
如此休整两日,第三天全营整理的干干净净,人也换装一新,但从早等到晚,也没有迎来李谷的视察。
似乎,被忘了。
第四天也依旧安静。
第五天秦越不得不去找李谷,因为粮草不多了。
但没有见到李谷,接待他的是位长史,收下了他的孝敬,答应了立马调拨粮草。
可惜又过去了两天,依旧没有动静。
秦越被憋出了闲火,正要带上亲卫去催粮,却听大营处人喊马嘶,热闹非凡。
“刘强,去看看。”
“诺。”
亲卫队长刘强飞身上马,就向大营驰去。
不一会回报,说是淮南道前军行营副部署、忠武节度使王彦超、侍卫马军都指挥使韩令坤、镇安节度使王令温、蔡州防御使李千等率大军到了,正在入营。
秦越用马鞭敲击着手心,自嘲一笑,“得了,今天也不用出门了,五路大军已到,看来用不了几日就要开战了。”
回到指挥所,陈疤子与甲寅听说李千也来了,不由得脸上都浮出一层隐忧。
秦越懒靠在木柱上,冷声道:“眼下只能看情况随机应变,希望这位李千忘了外甥之仇是不可能的,但我们也不用过于怕他,实在不行,一拍两散。”
是夜,大营处篝火通明,老远都能闻到酒肉香。
虽说虎牙营早有准备,现杀的活猪肥羊管够,但这可是虎牙营自掏的银子。
就连陈疤子都没有好脸色,更何况秦越、甲寅、赵山豹这些血气正盛的人。
次日一早,虎牙营用过早饭,陈疤子正要下令正常跑步锻炼,一骑急驰而来,传达李谷将令,说辰时初刻,大帅点兵。
陈疤子接了将令,冷笑连连。
秦越抬头看看天色,怪笑道:“兄弟们,丑媳妇要见公婆了,快把自个披挂整齐,雄纠纠气昂昂的去,咱不争馒头也得争口气。”
众人哄然应诺,连忙开始着甲,备马,全身披挂,标枪,弩弓,一件也不能少。
大营,中军账。
李谷意气风发,他特意从老营赶过来与王彦超、韩令坤等将一起用了早餐,谈笑甚欢。
一名亲卫进帐,禀说时辰已到,请大帅示下。
李谷清清嗓子,“擂鼓聚将。”
“咚咚……咚咚咚……”
浑重的牛皮大鼓擂响,低沉的号角吹起。
大帅点兵。
不一会,校尉喝叱声、甲叶铿锵声,脚步橐橐声,战马嘶鸣声,排阵使的喝令声,与隆隆的战鼓声交织着编奏起热血沸腾的铁血军魂曲。
李谷听着帐外的声音从混乱到喧杂,又从喧杂渐渐的平伏,知道外面已阵列的差不多了,此时恰好敲完二通鼓。
便笑道:“老夫虽是进士出身,但投身军旅也已二十多年,这战鼓一起,浑身就发热,再也坐不住了,诸位,某看外面也差不多了,要不先出去看看?”
王彦超正当壮年,李谷坐不住,他更坐不住,当下一摸脸上板须,笑道:“正该如此。”
众将纷纷起身,说笑着,相继出门,往点将台而去,那里早有一排椅子排着,静候他们登台。
李谷率先登台,在正中椅子上坐下,见左中右三军皆已就位,军容齐整,不由的暗自点头。
正要说话,却听甲叶铿锵声再次响起,脚步橐橐声整齐有力的自远而近,不一会已到辕门外,领头的两人翻身下马,这才率队而入。
这打头的两人全身披挂,身着禁卫上军将甲,提着九环朴刀的魁梧彪悍,腰悬长剑的则是俊郎非凡。
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队身着两裆重铠的昂长大汉,横着雪亮的朴刀。
这队甲士五人一排,领头正中一人高举大旗,左右两人的朴刀则一致横向外侧,如蜈蚣般的嚣张横摆。
虽然那刀并不近身,但还是有不少士兵被这彪悍的血杀气所震住,禁不住的后退了一大步。
甲士身后相隔二十步,又来一队弩弓队,手执大弩,左腰插刀,右腰悬矢嚢,走的雄纠纠气昂昂。
弩弓队走完又来一队牌刀队,左手藤牌,右手镰刀,那刃口刀尖也是向外翻着,随着走路的动作一晃一荡,直如螃蟹横行。
牌刀走完是钢叉队,钢叉队走完是步弓队,个个神情冷漠,目不斜视,随着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挟裹着的血杀气也越来越浓厚。
辕门外又来一小队,人数不到二十人,身穿紧身短靠衣,腿打倒卷千层浪,脚穿牛蹄分趾鞋,个个斜背一大捆粗麻绳索,索头上系穿着寒光闪闪的五爪如意勾,被士兵用右手提着,左手提着的则是歪把子短柄鸡镰爪。
李谷自这一队人马进来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正要发话,辕门外一阵马蹄声又如雷炸开,自远处滚滚而来,转瞬间冲到辕门。
当先一将猛一提缰绳,那大青马一个人立,堪堪在辕门外一步处止住,其身后的马兵也几乎就在同时停住,纷纷下马牵缰而行。
但见这一队人马,清一色黑盔黑甲,右手执长枪,左腰悬长刀,腰后挂弩弓,背上还插着三枚标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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