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起招兵旗,就有吃粮人。
这样的论调秦越打死也不信,除非逮到那些胸有大志的人,可营中不需要有大志有想法的,所以秦越根本就没想过自己去征兵,起码眼下不会去丢人显眼。一切还是要靠行政法令来推行,而推行法令,就只能靠江洪这样的地头蛇,这是再浅显不过的道理。
拿捏住江洪,好象不难。
管他以前是混什么的,只要他有想法,想为后代考虑,这就够了。
他的六岁儿子不知远在什么州呆着,为何要藏这么远,为何不敢带在身边,原因有很多,归根结底是他在为自己的亲儿子考虑。
谁不想自己的子女在自己身边绕膝?
要是给他一个洗白机会,一个事关子女前途的选择,结果会如何?
一顶县令的帽子与一座重启县治的丰碑相信他会绝对动心。
县令可能干个三五年就要换了,但是重启县治这样能对民生带来无尽好处的事情,可以让他在这里长久的享受惠民福泽。
这是江洪与其背后的人所难抵御的诱惑。
所以秦越相信,一切的安静与无进展都是暂时的,关键是自己要沉的住气。果然,七天后,江洪来了,身后还带着二百多号人,个个面黄肌瘦,穿着破破烂烂。
“江典吏,你这是干什么?”秦越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些都是来服兵役的,请秦巡检和陈将军过目。”
秦越的脸就变色了,道:“这分明是一群难民,哪有半分兵士的样子。”
陈疤子则手一摆,几个少年郎就一人举着一条棒子过来了,陈疤子冷声道:“御前甲士,年纪不可超过二十二,身高不低于这标尺,其它的都不要。”
江洪讶道:“这些都是某精心挑选过的,两膀都有力气……”
秦越示意江洪坐下喝茶,一边小埋怨:“要是阿猫阿狗都要,某跑这么远来干什么,来山东,不就是要挑昂长大汉的么。”
江洪见陈疤子粗暴的示意年青人上前,用棍子比着身高,选牲口似的还看牙口,不由的嘴角抽了抽,道:“你们这要的是兵?要求也太高了点吧。”
“当然……对了,嫂夫人呢。”
江洪脸上闪过不自然之色,道:“有事?”
“没,某就想做一些军服,看看可能组织绣娘突击一下。”
“这个交与某就是了,就是这经费……”
秦越道:“这是正常支出,赋税里扣,行文里有说明白,哦,这是图纸,尺寸怎么放都标注了的。”
“是,是,某这就去安排。”
江洪带来二百多人,结果只被陈疤子挑出五十四人,却是多一个也不要了,这多少让江洪有些失面子,但虎牙营坚持宁缺勿滥,也只好怏怏作罢。
秦越为这些新兵举行了很亲切的入营仪式,篝火晚会,满满两大锅油汪汪的红烧肉,被大家卷着煎饼吃的精光。
吃饱了就是聊天打屁吹牛,秦越拿出一小坛酒来,让大家说说各自家乡的好,说的好的奖一碗酒,说不好的,赏一碗水。气氛就开始热烈起来了,各自赛着讲,讲完家乡再表演节目,大抵是乡间俚歌,荤素笑话类。
秦越趁着兴,把甲寅当例子讲,讲他以前如何被人欺负,又如何杀人,最后上战场博了多少军功等,添油加醋,说的石头开花,甲寅脸都羞红了。
这一营除了负责后勤的老兵,还有陈疤子外,年纪都小,没几个成家的,大伙说说笑笑的,几天下来,新兵们也都各自混熟了。
甲寅无官无职,年纪又小,威信却是极高。军中崇尚力量,扳手腕没人比的过他,最后牛叉哄哄的一手一人,两人同时扳他还是扳不过。
搬木头时,新兵们排着队,一个个上前,都不用弯腰,甲寅在木头上脚一搓,手一接,就托架在新兵肩上了,前后重心都正正好。
甲寅还动不动就喜欢打拳耍刀,招招都是刚烈迅猛,矫健如虎,把这些人折的五体投地。
当然,最有震慑力的还是陈疤子,那脸上的伤疤和独眼般的眼神,谁见谁怕,操练时站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没人敢偷一分懒。
军营中的日子渐渐的上了轨道。
半个月后的某天,孟县县衙后院,银发银须的老爷子微闭着眼,在安婉儿的轻揉慢捏下,细细的听一个年青人在描述虎牙营的生活。
“……营中大小事都是秦虞候作主,他这人极爱干净,让我们用药洗了头,衣服都用火燎过了才分配了营房,又配了药打了蛔虫,这才愿意与我们亲近。”
“他最在意的是我们被子叠的好不好,东西放的正不正,有一丁点不好他都受不了,就连草鞋也要放的整整齐齐……实在是折磨人,不过吃食上却是大方,每天见肉,大伙都一起吃,就他一人是例外。”
“别的呢?”
“没,没了。”
老爷子倏的睁开眼,眼里精芒四射,“青山,你是说这么久刀枪都没摸过?”
青山把头低的更低了,“没,尽站着晒太阳和走路了,哦,前几天陈将军见我们实在太无聊了,拿了五六支竹枪出来,让我们吃了饭随便掷着玩,用来赌瓜吃。”
“……这练的是什么兵?”老爷子喃喃自语。
年青人答道:“说是大汉将军,御前排班的,只要威风就行。”
“怪不得,怪不得,这就说的通了。”老爷子恍然大悟,放下茶杯挥挥手让年青人下去,笑着对安婉儿道:“怪不得他定做的军服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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