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快气疯了。
因为偷吃被捉,秦越和甲寅先在栅栏里关押示众,等半天又来了新的处罚结果:
却是二人被剥夺所有功劳,当众行军棍二十,最后被罚到草料场里执苦役。
是可忍孰不可忍。
九死一生从死人堆里杀出来,又行大运的把汉皇给活捉了回来,结果这么大的功劳还抵不过偷吃一只烧鸡。
干他嬢的。
好在他俩虽说被杖责二十军棍,但行杖人也都饿肚子饿狠了,一来没力气,二来也是不忍,所以他俩并没受多大的苦。
但被打了还要谢恩,不能有半点怨恨之色,甲寅只不过呸了一口痰,就被监督的禁卫给狠抽了一鞭子。
窝着气卯着劲切了整整一天的料草,秦越的手臂都粗肿了起来。
甲寅也好不到哪去,他是生气到临界点了,估计那禁卫要是敢再抽一鞭子的话,这家伙就扑过去了。
不过那禁卫很快就被他上司给调走了,临出场时还被同伴在屁股上踢了一脚,显然他耍威风的行为就连同伴也看不下去了。
这让甲寅稍稍气平了一丝。
一天过去了,夜色开始降临。
“开饭了。”有人远远的喊一声。
众多忙碌的士兵与劳役纷纷起身,低吼着,欢呼着,如冲锋般的向伙房奔去。
秦越与甲寅两人互看了一眼,相继起身,拍拍手就跟着人流走。
“喂,你俩在那边吃。”
“哪边?”
“有甲士站着的那帐子里”
秦越愣了一下,问管事的:“那是我俩的帐子?”
“不知道,饭菜都备好了,直接去吃就行。”
甲寅皱了皱鼻子,涩声道:“有肉香,还有酒。”
秦越又愣了一下,心想谁这么好,给他酒肉吃?
见甲寅垂着头,秦越倏的想起一事,一股寒意从尾椎一直升到脑门,脸色倏的变成惨白惨白的。
——断头饭?
秦越与甲寅再次互看一眼,都从眼里读出了恐惧的信息,几乎同时发动,两人身形如没头苍蝇般飞掠。
“喂,喂,你俩干什么?别跑……站住……”
这时哪敢听从,两人几乎脚不沾地的飞窜。
两杆长矛打横一封,要锁他们的去路,被两人劈手夺过,脚下不停,继续狂奔。
又有两名禁卫冲出来喝止,挺刀持枪的挡住去路,两人更不答话,之前才学的刺枪术倏的使出,如毒龙出水,疾刺对方咽喉。
这两禁卫身手都不凡,一个挥刀格住,一个抖枪一崩破了枪势。
两人再出枪,枪到中途,两禁卫还没出招,一道寒光打横劈来。
秦越收枪不及,只听“喀嚓”一声,手上一轻,枪杆被劈成两断。
甲寅趁势出枪,一枪朝来人的肋下直刺,那人刀势斜撩,只用刀背一磕枪杆,顺着势就是一刀前削。
面对这迅猛绝伦的一刀,甲寅吓的魂飞魄散,避无可避,只好闭目等死。
甲寅颈脖一凉,却没感到痛楚,过了三息时间,忍不住睁眼一看,却见锋利的朴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持刀的黑甲大汉浑身腾着彪悍的杀气,正冷然的看着自己。
他微微扭头,见秦越也垂头丧气的一动不动,两杆长枪一前一后的抵住他的身子。
“跑呀,怎么不继续了?”
“要杀就杀,呸。”
甲寅被黑甲大汉那不屑的眼神激怒了,楞了脖子往刀刃上凑,死就死,麻的,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啊呸!
那黑甲大汉没防他这一手,手势虽快,立时收了刀,但依然在甲寅的颈脖处划了一道血口,好在没伤着大筋脉,只有一线血迹。
“有种。”
那大汉收了刀,眼神一示意,两枪手也收了枪,对一脸迷糊的两人道:“既然不怕死,吃饭就怕了?”
“吃就吃。”两人异口同声,转身向那帐篷走去。
秦越打头,一掀帘门,却是立时怔住了,甲寅走的急气冲冲,不妨秦越倏的止步,差点撞到他身上,就着帐帘空间一看,却也是呆住了。
“圣上?!”
帐中只有两人,一站一坐。
那站着的是殿前司都指挥使张永德,而坐着的那位不怒自威的青年人,却正是大周皇帝郭荣。
那日高平受赏,可正是眼前这位亲自颁的奖呀。
秦越只觉一腔怒火和委曲瞬间烟消云散,再看看甲寅,两眼已经冒出激动的光芒。
“怎么,朕请吃饭,就这么害怕么?”
两人都没习过宫廷礼仪,一时情绪激荡也想不起行礼,见郭荣发话,秦越深吸一口气道:“我……我们以为……”
“滚进来吧,别把蚊蝇放进来。”
两人这才醒神,连忙进了军帐,却都有些手足无措。
郭荣指指马扎,道:“坐,抱一,喊全乂来一起吃。”
张永德出帐,不一会身后跟着黑甲大汉进来,先向郭荣行礼,自拿了一张马扎坐在张永德下首。秦越这才知道一招制住自己和甲寅的人叫马全乂。
郭荣请客,吃的是烧饼配野猪肉,一大盆凉拌黄瓜,一人还有一碗酒。
秦越两人开始还斯文着,但御厨整治的野猪肉,既去了啃不动的老皮,又去了野膻味,估计还是老缸里煨出来的。一入口,瘦肉立马就软散开来,和着几乎看不到的肥肉一化,咸中带甜,又烫又香。
饶是秦越吃多了美味,这一口,也差点把舌头给吞下肚去。
再看甲寅,一口入嘴,就再没停过筷子,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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