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义庄内垒满了棺材,几乎要挤到房梁上去,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方才江岄浮黎二人传阵来时就是站在一层棺材板上,浮黎将棺木靠墙叠起,空出一块平地变了张小桌子。
三人便坐在死人堆中间喝起茶来。
有旁人在时,江岄总是端着一副温和的善神模样,一只手负在身后,一手侧撑着头,嘴角微微弯起微微弧度,看起来人畜无害。
他淡色的唇上下一分,轻声开口道:“尾犺是妖,如何能同神一般获取功德呢?”声音也如清风明月。
浮黎递去一杯泛着热气的茶,回应了他的疑惑:“尾犺在人间的信徒不逊于神族。”
土地绪道:“是啊,那位爷虽然没有神庙,也没有人敢给他立像,但他的诅咒实在是灵验,而且见效奇快,一般想谋财害命的,当天招把他来当天要杀的人就能全家升天,虽然要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但是人族不就是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最喜欢做损人害己的事情了。”
他见江岄没什么架子,便也敞开了说:“我在人族当值也有几千年了,早就见怪不怪,那位爷虽然性情古怪,反复无常,但他所做的,也不尽是坏事。”
江岄奇道:“哦?怎么说?”
土地又咂了一口茶水,呼了呼气道:“神尊想必也是知晓的,人族在六界各族中其实算是灵力很低的,所以一直都很团结齐心一致对外,我刚到九州的时候,很是敬佩他们这种精神力。”
江岄道:“是啊,人多势众。”不然人族怎么可能有那么强的战斗力。
“不过那是以前了,现在人族活人还没有死人多呢。”
江岄放下白玉茶杯道:“人族千年间都没有自然消亡,为何反而如此衰减?”
土地将折扇一展,嗤笑一声,黝黑粗犷的大脸上写满了不屑:“还不是互相咒的呗。说到底,穷人长生不过是把痛苦一直延续下去,不能老死却还有其他死法,饿死冻死病死还有被人打死,说到底,没钱活在世上就是生不如死。”
“那位爷也是有意思,他能让人一夜巨富,也能让人一贫如洗,能让人鸡犬升天,也能让人全家祭天,总之好坏全看他心情如何,根本捉摸不透。”
“但是遇到他觉得有意思的事,就算没人招他,他也会管一管。”
“原先靠近东边那块有个村子,由于连年旱灾收成不好,穷的连树皮树根都啃光了,当地的父母官千里迢迢跑到皇城来寻求救济,脚还没踏进城门就让人在半道给杀了。”
江岄歪了歪头道:“为何杀他?”
土地瞥了一眼江岄,撇嘴道:“为何杀他?那还不是因为有人截了朝廷送去的赈灾款怕人皇知道了呗。其实以人皇对九州部署的监管,他有什么事不知道呢?不过就是懒得管罢了,他一向对弱者没什么耐心和同情心。”
“他没管也就算了,居然还派人往那村子里唯一储了水的井投毒,没过多久,村子里的人就接连死去,消息传回来他可高兴坏了,光是宫里的宴席就摆了几天几夜,他喝的醉醺醺的跟手下的人说早知道把人都杀了旱灾就解决了,这么容易的事他应该直接动手的。
说到这里,土地有些气愤,声音拔高道:“神尊你说说这还是人干的事吗?就算是妖魔也少有这样狠毒的吧。”
江岄皱了皱眉头,心中涌上厌恶感,沉声道:“凤栖梧确实阴狠。”
土地又叹气道:“人魂不能投胎轮回,只能在村子里一直游荡,日子久了,他们倒觉得做鬼也不错,也不饿也不冷的,就是心里郁结难受,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去过那村子好几次,那些鬼个个老实巴交的的,也没出去害过人,想想也是可怜。”
“正巧那位爷有天杀了人之后从那处路过,看到一村的鬼魂一个挨着一个趴在屋顶上晒月亮,觉得有趣便上前问他们是怎么死的,那些鬼魂摊手表示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就突然肚子一疼然后就死了。”
江岄笑道:“尾犺倒还是个打抱不平的。”
土地也跟着笑了一声,摇头道:“哪里是打抱不平,那位爷也就是个孩童心性,他打听了整件事的经过后,惊怒不已,心想这人间居然有人比他下手还狠的,他最多也不过就是灭人全家罢了,也没有一屠一个村的,这不是打他的脸吗,他回去以后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决定给人皇来手狠的。”
“他自然是拿人皇没办法,就把贪污赈灾粮款的官员连根挖起来灭了个干净,又将他们的府邸一把火全烧了,还有一位也插了手,就是那位,那位谁来着,诶,我想想。”
土地顿了一下,五官骤缩在一起,两眼往上翻了半天,才道:“噢噢噢噢,就是那位在人间鼎鼎有名的女魔头嘛,说起来她还是幽冥的女将呢,乌将军,别看她是个女子,做事也不含糊,尾犺将那些官员九族杀尽之后数了数人头就满意的离开了,是乌将军处理了那些尸体,挖了眼睛拔去舌根割了耳朵当晚领着魔兵趁着夜黑风高就给全吊在人皇寝宫门口了。”
江岄听得心抖了抖,怎么这些人现在这么喜欢挖眼剥皮的,杀都杀了,不能给人留个全尸吗?
“第二天早上皇帝起来一开门,好家伙,差点没给他吓掉半条命去,连做了几天噩梦还发了高烧,实在被折磨的没办法了,知道自己惹得两位大爷不快,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做事都小心翼翼的。”土地颇为解气的将茶水一饮而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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