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岄说完这句就没话了,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到底要不要告诉浮黎,以何种方式告诉浮黎。是故作轻松为好,还是微微表露一些可惜?或者将心绪全然一股脑抛出去?
更重要的是,他搞不清为何在这事上,他会这般犹豫不决。
明明当初他为保护邀月,许下誓言之时,并没有多少想法。
他也从未对浮黎隐瞒过什么,他不是会隐藏情绪的人,除了邀月最后一战,他怕连累浮黎被众神针对,骗他去了别处之外,他与浮黎之间也算是无话不说。
仅仅只有那一次,江岄同浮黎一样,从不屑于说谎。
可是他现在,摸着手指上那根紧紧缠绕着的琴弦,似有千言万语全都哽在喉间,却一个字都不敢再说。真是可笑,如今竟也有他江岄不敢之事了。
江岄真的很想笑出声,眼下这情景却容不得他再笑了。胸口的疼痛已经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每呼吸一下心脏就像被利刃切割般,他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毅力强装出一副无事的模样来的。
对坐那人一身白衣,不染纤尘,正目光平静的盯着他,江岄一阵发怵,怕他刚刚真的忍不住一笑出声,浮黎能把他一掌打死。
常听人说帝君浮黎最是辞严厉色,不苟言笑,江岄昔年并不以为然,只觉得那不过是浮黎的一副假面,戴的久了,便跟真的一样。
可惜骗得了旁人,便骗不过他。昔日江岄闲来无聊之时,总喜欢故意逗弄他,看他面上冷淡破碎,就觉得十分有趣。
此刻,浮黎明明如往常一样,神容清冷,面无表情,甚至连眼尾也没有一丝红迹,江岄却能感觉到,这不是假面。
浮黎是在认真的、专注严肃的、等着江岄继续把事情说下去,不容他任何逃避。
沉默太久了,气氛愈发紧张起来。
江岄实在被盯得坐不住,他正了正衣襟又抚了抚袖子,而后硬着头皮,哭笑不得道:“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该说的都说完了,其他……诶诶诶!浮黎你要干什么!别别别!松手松手!!”
浮黎两手一钳,抓住了江岄的手腕,而后合在一手,像拎兔子耳朵一样,轻轻松松地将他整个人从座位上拎了起来,按在一边的墙壁上。
江岄所有准备好的说辞全部忘得一干二净,只瞪大了眼,一脸惊恐的看着浮黎越靠越近,越靠越近。他既害怕浮黎发现他的异样,又惊讶于浮黎对他如此动作。
“以何为祭。”
浮黎淡淡开口道,这一声,犹如恐吓。
靠的实在太近了,江岄连气都不敢再喘,脑子更是一片空白。一呼一吸间,全是那人身上清冽冷淡的气息,夹杂着一丝茶香,江岄简直要晕过去。搞不清现在身在何处,又怎么会弄到这般境地,眼见浮黎那张白璧无瑕的容颜近在眼前,甚至他的鼻尖,都要戳到江岄脸上了。
江岄一颗心,咚咚咚,跳的极快,根本不受控制,似是马上要从他的身体里逃出来一般。
他无可奈何,窘迫至极,一张脸涨的通红。身体内部传来的痛楚都抛之脑后,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浮黎身上。
江岄转了转手腕,试图挣脱,浮黎明明不算用力,他却死活动不了半分。
再这样下去,他可真的要疯了。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求饶道:“好了好了,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话一出口,他便一副惨色,作生不如死状。想他瑶光剑神,当年何等风光,居然有朝一日,被人用这种方式,逼得服了软。
见他颓然如此,浮黎僵神半刻,手一松,将他放下来,然后退了两步,颔首,不再看江岄。
江岄反倒抬眼看他,灯火悠悠中,浮黎身形半隐,竟有几分心伤之意。浮黎在不高兴什么?!明明该生气的是他江岄好吗。江岄心中暗暗气道。
“……抱歉。”
……好了,什么气都没有了。江岄本来就没什么脾气,耳根又极软,听浮黎这么说,瞬间又泄了气。
他摇了摇头,瞥了浮黎一眼,又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负起手,在房间内来回踱了一圈,脚步渐渐平稳了下来。
那股诡异的羞耻感平息下来之后,江岄又陷入痛苦与烦恼之中,他几乎已经快要习惯那种慢慢蚕食意志的痛楚。
琴弦一事,如何说,怎么说,以何种方式说。他现在恨不得一头扎回绝迹黄土之下,钻进去,再也不出来才好。人活着,总是有这么多的无奈,做出的事情,报应也早晚会反噬回自身。
江岄揉了揉太阳穴,这件事,浮黎怎么能知道呢,他若是知道了……
知道了,又会怎么样?江岄愣了愣,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就在这事上钻了死胡同一样,浮黎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说到底,这只是他自己的事啊。
他究竟在在意些什么呢?
眼见江岄思绪都不知道飘到哪去了,浮黎开口了。
“刚刚是我不好,你不愿说,我不会逼你。”语气竟有几分安抚之意。
很有效果,江岄立时松了口气。他回身看去,见浮黎一如既往般清冷绝尘,眉头微微舒展,心中茅塞顿开,嘴角勾起一丝温和的笑意,柔声回道:“好。”
又坐回位上,举起茶杯一饮而尽,茶水微凉。
忽略了心中隐隐作乱的某种心情,江岄又道:“给我点时间,等我想通了,我一定会跟你说。”
浮黎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闹了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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