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还在生气?”
陶隐竹一进门,就瞧见平日早应该睡着的陶金氏,这会子却倚靠着窗子,不知在发什么呆。
听见陶隐竹的声音,陶金氏懒懒地瞥了他一眼,便又收回了眼神,继续盯着窗外瞧。男人迈步朝她的方向走去,在身后站住,也学着妻子的姿势坐下,伸头朝外面看去,
“是什么好看的东西,把娘子的注意力抢去了,连自己的夫君都不理了?让我好好看看。”
“去你的,”
用手肘推了推身边的陶隐竹,
陶金氏的脸上依旧没什么笑容,反倒是叹了口气。
“我只是在想,
我们是不是慢慢没用了?”
“娘子何出此言呢?”
“我其实,一直都有这样的想法。云扬云起离家的早,都是极独立的孩子,从来不需要我这个做母亲的操心。一开始他们寄回家的信,不时还会提到些烦扰和担忧,再之后,便只报喜不报忧了。
云升算是一直养在我们身边的,我亲自教养长大的孩子,
说真的,我将没能给云扬云起的那些操心,全都给了他——总觉得他始终还是个孩子,凡事都需要我们替他筹划谋算周全,只凭他的话,总是不能尽善尽美。
可是那个孩子,也终于长大了,
不如说他从小原本就是个极有主见的孩子,我也早早就有了这个准备。并非我觉得他这样不好,只是作为母亲,
我希望他长大的慢些,再慢些。
可如今,云升已经完全成人了。你听他今日说的话了吗?我虽气急,竟想不到任何话来反驳,
因为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如此难过。”
陶隐竹静静地听着陶金氏说完,他的手抚上她的后背,好像哄闹脾气的孩子一般,轻轻拍打着。
“做父母的不就是这样么?
总希望孩子能在自己的羽翼庇护之下,能够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但这始终都只是一种想法,
因为打出生的那一刻气,就注定了各人的人生有属于自己的活法。就算我们再怎么强求,他们若是不愿,那便是错的。
走上了他们选择的道路,我们此时所能做的,便是给予他们支持,
除此之外,便再没什么能做的了。
三郎是娘子一手带大的,他是什么样的孩子,娘子再清楚不过。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选择相信,尊重他选择的道路呢?也好像三郎所说的那般,无论他做什么选择,带来了什么好处或是坏处,哪怕就是他日后后悔了,那也是他种下的因果,
他需要自己来承担的。
父母不可能陪孩子一辈子的,这是我们从做父母的那一刻开始,就应该做好准备的了。
所以娘子,”
陶隐竹趴在陶金氏趴着的窗边,歪着脑袋;他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
“三郎同那孩子的路,就让他们去选吧。”
陶金氏与陶隐竹四目相对,
情绪正好的时候呢,却见眼前这男人轻佻一笑,
“不过,
若是娘子愿意再养,其实咱们可以再生一个呢?”
“……”
“……”
“去你的!”
……
“招人?”
“对啊,”
白锦儿点点头,怀抱着双手。
“最近咱们这儿生意你也看到了,太好了,大堂有你们两个忙活的过来,后厨只有我一个又掌勺又打拣菜又洗碗的,实在是忙不过来。所以呢我想,最起码找个打下手的来,也让我轻松些。”
“啊这么说倒是,”
听白锦儿这么说,刘饕恍然大悟,一拍手掌,
“正好我说平日里你太累,要是有人能帮你分担些活计,最起码也叫你那眩晕的毛病和缓些。”
“既如此,我便叫老岑去写下招人的告示吧。”
说罢白锦儿迈步欲走,刚刚提起的脚又收了回来。
“对了刘叔,”
刘饕瞧见难得在白锦儿脸上出现这样局促中带着些许羞涩的表情,他挑了挑眉毛。
“咳咳,我要和你说一声......”
“哈哈哈哈好事好事,这可是大好事啊!”
听完白锦儿叙说完她和陶阳相见之后的事情,刘饕抚掌哈哈大笑,说话的语气中也是难以掩饰的高兴与激动。毕竟如同白锦儿对他的感情一般,在他心中,也早已经将白锦儿视作亦友亦子的存在了。平日里便是他关心白锦儿的终生大事最多,
这会儿听到了白锦儿不仅打算成亲了,还是要和自己知道的那个陶家的小子成亲,
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长辈,
他都是发自内心地为白锦儿感到开心。
“不过,”
刘饕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道:
“你若是嫁进了陶家,这铺子,你还能开下去吗?我可是知道的啊,像他们那种人,向来是接受不了自家媳妇出来抛头露面的。”
“哦这倒是不打紧,”
白锦儿满不在乎地说道:
“若是陶阳那小子解决不了这事情的话,我就不嫁了。”
“?”
刘饕的眉头皱起,好像挤出了一个问号。他盯着白锦儿看半天,才又哈哈一笑出声,
“好好好,不愧是你,
这普天之下敢说出这种话的女人,怕是只你一个了。”
女人勾了勾嘴角,好像还颇为得意似的。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是是是,当然是在夸你。
好了好了老板娘,既然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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