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妃可是为自己宫中侍女投井自尽之事烦恼?”明凌一开口,便直戳人心眼,文音本就在为这事伤心,被她这样一说,眼里马上有了一点泪痕……
可那明凌却不见好就收,反而又是说道:“想那宫中自尽之人也是不少,可这一贺为何要自尽呢?莫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才如此想不开的?想她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全身都是肿的,像一块泡发的豆腐一样……可头上,还有一个血窟窿……”
“够了!”宸妃此言一出,明凌便从位子上摔了下来,跌跪在地方,头碰着地面,连大气也不敢出……靖榕与明凌同是贵人,这明凌跪,靖榕自然也是要跪的,只是靖榕却是微跪,而明凌却是狠跪。
靖榕见那明凌贴近地面的那双手在微微发抖,倒是文音听宸妃一言,竟是把眼泪眨了回去。
“明贵人是否多言了?这一贺之死,自由御林军去详查,又岂需我们这些后宫妇人多嘴多舌?”宸妃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明凌,淡淡说道,“这乌鸡雪莲汤的味道确实不错,消暑解乏,来,你们都喝一碗。”
她这样一说,便是事情过去了,明凌战战兢兢从地上起来,拿着那碗的手,却是还在颤抖……
宸妃这样一说,自然文音也是要喝上一碗的,好在那乌鸡雪莲汤确实美味,所以她此时虽是没有胃口,但也不会喝不下去。
看着那津津有味品尝着汤品的文音,明凌的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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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榕……”月落星稀之时,文音突然造访。
若是以往皇宫之中,这贵人、妃子一到晚上,皆是要等在各自宫中,不得离开的,或是帝王翻牌,将贵人、妃子以锦被包裹,送进帝王寝宫之中,或是帝王驾临,宿于各自宫中……
只是帝君久病,莫说临幸女子,便是说一句话或是站起都做不到,所以这规矩,自然就有名无实了。
文音此时穿了件白色的寝袍,手里还拿着个大枕头,突然到访。
此时靖榕已经快要睡下了,突然听到文音到来,虽是有些奇怪,但也去到前厅迎接,看到文音这幅模样,她也大约有些明白了。
“以往都是一贺陪着我睡的……没有她在……我睡不着……”文音见靖榕出来了,支支吾吾说道。
以往她在家中,虽是独自睡着,却不知为何,却是不怕的,可后来进了宫中,先是在皇家猎场,虽是露宿林中,却有靖榕陪伴,虽是怕,但也可以忍耐,可到了皇宫之中,不知为何,她却受不了一个独睡,仿佛自己一睡着,便会有个恶鬼站在床头一样……
所以她才让一贺与自己同睡,虽是同睡,只是房间里摆了另一张小床,这一贺睡在小床上。
如今一贺已死,她便再也睡不着了。
靖榕笑笑,也不觉得意外,便是将文音引到床上,两人睡下。靖榕睡在外面,文音睡在里面。仿佛回到三年之前林子之中,那是残酷,却是残酷在手上,如今皇宫之中锦衣玉食,吃住皆有人伺候,虽不如三年之前吃不饱、穿不暖,却未必过得比过去舒爽。
“靖榕,你睡了没有?”过了许久,文音问道。
黑暗之中,靖榕将眼睛睁开,回答道:“没有……文音,你又怎么还没睡?”
只听见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文音那灼热的鼻息喷在靖榕的脸颊边,弄得靖榕的脸颊一阵痒的:“可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所以才睡不着?”
今早文音的贴身侍女一贺被发现死在御膳房后面的井中,一贺与文音年纪一般大小,两人虽名义上是主仆,可实则与朋友无意,两人感情虽比不得靖榕、文音,可一贺一死,文音也免不得悲伤许久。
“我今日听那明凌说……她说一贺头上一个血窟窿,想来,她是被人害死的……”文音在靖榕耳边说道,文音只是单纯,却又不笨,如何想不到这一点,“可是一贺就只是一个普通宫女,谁又会想害她?”
“此事乃是文杨在查,想来你哥哥必会还一贺一个公道……”靖榕睁眼看着,看着眼前那无尽的黑暗……她一向喜欢宿在黑暗之中,这门窗皆用不透明的布盖死,文杨刚刚一进这房子,还被吓了一跳,可她又尊重靖榕习惯,却也没说什么。
“若是哥哥查不到呢……”不知为什么,文音突然问出这样一句。
“怎会……”
“这后宫里,有很多人哥哥是不能碰的……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哪怕知道这个人是杀了一贺的凶手,如果这个人的身份……哥哥也是决计不会去动她的……”文音在一旁断断续续说道,她虽是心思善良,可在宫中看到了许多事情,也大约明白了一些道理。
她知道文杨的为难,却又对一贺的死感到可怜与不甘心。
“文音这样说,难道是知道谁是杀害一贺的凶手?”靖榕心中疑惑,既然文音如此说,那便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有了什么眉目。
文音想了一想,回答道:“有一日夜里,我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便叫一贺去弄点水来,恰好屋子里的水喝完了,便让她去御膳房拿,那时候是半夜,一贺去的快,来的也快,可手里却没那回水壶。我问她为什么,她却不肯说……”
“这……”这倒是稀奇,一贺去御膳房,却未拿来水,又不肯与文音说什么,一贺与文音感情一向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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