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店小二便拉着长长的声调,将酒菜给送了上来,一边上菜,一边大声地报着菜名。
这也是店家的一种宣传手段,凡是点了硬菜的客人,店小二便会在上菜的时候,再报上一遍。
白子墨用筷子夹了一块鲥鱼肉放进嘴里,果然觉得肉质细嫩,味极肥美,算得上是鱼中极品了。当下又是多夹了几筷,一边吃着,一边赞不绝口。
窗外又是行人不断,自成一番景致,让白子墨有种修仙当如此的虚幻感。
忽然对面街上的坐在墙角里的一个老乞丐引起了他的注意,隐隐约约间总觉得那老乞丐身上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再细看的时候,那种感觉又消失殆尽。
招呼了店小二过来,指了指楼下对面街那老乞丐道。
“小哥你能帮忙去请一下那人上来吗?我想请他喝个酒。哦,麻烦小哥请的时候态度好一些。”
店小二听了,面有难色,那老乞丐,衣服垢秽丛生,请了上来二楼,恐怖臭都要臭跑所有的客人。
但白子墨在他眼里,是个更大的贵客,所以犹豫了一下后便去请那老乞丐。心中暗自祈祷,那老乞丐最好就是不愿过来。
仿佛应灵一般,白子了几句,那人摇着头,店小二又说了几句,然后独自回来。
白子墨见状,端起了那盘猪蹄,顺起了桂花酒,朝几人道了句。
“我下去一趟再上来,你们先慢用。”
说完就拿着酒菜下了楼。
途中碰见回来的店小二,不待店小二开口,便点了点头,示意已知道了。
出了酒楼,来到对面的大街上,白子墨当先朝那老乞丐道了句。
“在下白掌柜,永安乡人氏,有缘见着了,想请老人家吃顿酒。”
近看了才发现,老乞丐双眼浊白,显然是个瞎子。头上白发枯萎,在太阳照晒下,两腋流汗不止,一股臭秽凝而不散。
“哦,你放下就行了,我待会儿再吃。”
老乞丐一脸茫然,颓废之气由内自外。白子墨定眼一看,隐隐看出此人身上死气厚重,说是一只半的脚已踏入鬼门关也不过分。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这些日子里来,见惯了神鬼异事,便觉天下特殊之人全是高人?
不过来都来了,那就随意聊两句?
将手里的酒菜放在地上,白子墨顺势也蹲在老乞丐旁边。
“你可以走了,别挡住我晒太阳!”
嗯?白子墨有些尴尬,连忙挪了一下位置。
“老人家看着有些颓废心事重重呢。”
老乞丐没有理会。
“在下多少也懂些长生之法,却是听闻昼初出而万物生机,夜将至而万物寂静,一动一静,与物消长,才是天地自然之气机,生生不息之道。所以顺应天道,固精养神,与物无竞,寡欲清心,长生可期。”
白子墨不死心,特意强调了一下‘长生之法’几个字。然后他却失望了,老乞丐一脸平静,对白子墨的话无动于衷。
若说变化,那便是老乞丐用鼻子嗅了几下,找到酒壶,直接对着壶口喝了起来。没几下就将那桂花酒饮得一干二净,又抓了只猪蹄,放进嘴里。
白子墨见了,心底忽然有种被骗的感觉,让你接着装!还不是吃了起来!本想过来结识一下高人,没想到这高人比自己还会装。
看来只是位寿元将近的老乞丐。白子墨多少有些失望,摇摇头又笑了起来。
“老人家,你慢点吃,我那还有朋友,就先过去了。”白子墨朝老乞丐拱拱手,站了起来。
“这点猪蹄不饱肚,要不你再请我吃一碗糟鸭吧。”
老乞丐的声音从白子墨身后传来,让白子墨忽然有些心疼他的银子。
陆水楼二楼,李执中三人正伸着脖子往白子墨那边瞧。
“阿爹,您说白大师和那老乞丐什么关系?”李詹泊一脸好奇。
“许是位奇人异士吧,大隐隐于市,可笑我等凡人举目却不识仙了。”
李执中一脸正经,料定能让白子墨重注的人,定然也是和白大师一般的人物。
可惜他眼中的白大师,现在正在和陆水楼的掌柜商量着,能不能将那酒壶和盘子免费送与他,因为感觉那老乞丐似乎没有想归还酒壶盘子的打算。
得到允许后,白子墨又是叫了店小二送了碗糟鸭过去给那老乞丐。
毕竟,这年头谁都不容易,何况是一位将死之人。
白子墨只觉得,自己越来越似位仙家修士了,大有以天下苍生为已任的大宏愿之感。
李詹泊见了白子墨回来,又是问了句。
“白大师,您认识那位老……老人家吗?”当着白子墨的脸,老乞丐却是不敢说出来。
“哦,你说那老乞丐吗?是我认错人了。”
白子墨随口答了句,之前他便还没吃多少东西,现在对着满桌菜肴,也不再去想那老乞丐的事,权当是一件小插曲。又叫了店小二再上了一壶桂花酒……
酒过半巡,邻桌的食客交谈的内容又引起了白子墨的兴致。他发现自己自从修习了“小自在心经”以来,不仅听力灵敏于常人,那八卦好事的心,也是日益增长。
小自在果然是小自在,比不了大自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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