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开站着不动,面色不变,但心思早来了一个百转千回。
他故作感慨,轻声叹息道,“我师父是什么样的人,我想,各位同门心里都有不一样的答案……”
此话一出,和院主接触过的人,便会不由自主浮现了与院主相关的片刻,吕平海也是如此。
鹿开暗自一扫,有了答案,心头的巨石终于落了地。
他面露神伤之色,缓缓说道,“我不敢妄言师父为人,但在我心目中,师父是一个心怀天下、济弱扶倾之人。师父曾经与我下棋,棋下着下着,便谈到了如今局势,浩土十三州,人类只掌其中八州,妖魔反扑杀势汹汹,我虽然棋下得很烂,却看出师父忧虑之意。”
吕平海心里了然,十三州大势,院主也和他聊过。
人类强宗悍门林立,却形如散沙,院主虽有忧心,但也有心无力。
天罗剑院,只是沧澜剑宗的一个下属剑院罢了。
说到下棋,吕平海心想,自己与他师兄弟这么多年,他找自己下棋的次数屈指可数,一个新人弟子,便能与之常常对弈。
看来,师兄是很重视这个弟子,当成了心肝宝贝啊。
鹿开凑到吕平海耳边,细声说道,“我还知道,师父云游天下,是为了结一桩心病。可惜,心病难医,缠绕了他多年,一直不曾解脱。他心里苦痛,却从不与人说。”
吕平海浑身一震,再无怀疑。
院主师兄的心病,令师兄寝食难安,四处奔波,连自己性命安危都顾不上。此心病乃是秘密,在整个天罗剑院,也只有他和师兄本人知道。
现在有多了一个了。
吕平海暗自感叹,看来自己刚才猜测得不假,师兄从不收弟子,一收便是心肝宝贝,便是毫不保留地信任他了。
唉,师兄连如此隐秘之事,都和这年轻人说了,年轻人是天罗剑院弟子一事,哪还能有假。
既然师兄信任他,自己也便当如是。
吕平海终于露出了笑容,拍着鹿开的肩膀,宽慰道,“鹿师侄,你虽为院主师兄弟子,但入门最晚,依照剑院规矩,你便是小师弟了。”
小师弟……听起来像一个弟弟啊。
吕平海又面向天罗剑院弟子们,说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和小师弟打声招呼,往后即为同门,当互相照料。”
一众天罗弟子,尚处于蒙圈状态,情势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出发前,吕平海长老一脸怒不可遏,声称一定要让冒充天罗弟子、为祸四方的家伙付出代价。
这代价,便是变成了同门小师弟么?
弟子们虽然云里雾里,但长老的话岂敢不听,便个个挤出勉强的笑,僵硬地打着招呼,“小师弟好啊。”
这其中最惊讶的,莫过于公孙小白了。
青客山下初见,他一剑破了自己的画虎剑,再又见他快剑斩霜,从神通气灵里脱困而出,再到如今莫名其妙成为同门。
这哪一件,都是极为困难,甚至是不可能的事,却就硬生生地发生了,成为了事实。
公孙小白不禁好奇,此人还能做出多少出乎意料的事,往后又想掀起多大的波涛。
鹿开向众弟子一一致礼,面上喜笑颜开,内心却并未被暂时的胜利冲昏头脑。
他明白,院主虽云游在外,但总归是要回来,纸是包不住火的。
不过,九年制义务教育告诉他,火不是用来包的,而是用来灭的。
从今晚踏进摘叶城开始,从他把神通术和沧澜剑宗当作小目标起,这一步,他必须迈出去,且不再回头。
等院主回来了,自然就会有灭火的办法了。
想到这,鹿开心头清明了许多,把疑虑暂时放下,向吕平海请示道,“吕师叔,林威十恶不赦,我可否亲手斩杀他?”
吕平海心想这年轻人果然固执,和师兄有几分像,难怪能志趣相投,便说道,“若证据确凿,可斩。”
吕平海一招手,被气劲捆住的林威,便凌空飞来,狼狈坠地。
林威摔得很惨,断臂之处剧痛连连,他咬着牙,正要破口大骂,一见吕平海和鹿开站在一块,偶尔轻声交谈几句,令他十分骇然。
怎么,这小贼好像和天罗剑院和解了?不应该如此啊,他冒充天罗剑院弟子一事,千真万确。
林威虽然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何事,但见鹿开眼神一冷,手已经握在剑柄上,不由一阵胆颤。
他想杀我!
林威怒道,“我乃典国臣子,摘叶城一府之将,你这乡野修士,敢对我下杀手,不怕典国报复么?”
鹿开道,“参龙府的职责,你比谁都清楚。你所行恶事一旦流传出去,为平息众怒典国怕是要第一个抹灭你。我杀你,他们应该感谢我。”
林威怒目而视,骂道,“放屁,黄口小儿,信口胡诌,谁会信你?”
鹿开微微一笑,自信地道,“林威,你行事虽然隐秘,但仍留有蛛丝马迹。你的罪证,我去城南走马街一栋烂木房子底下,挖出来……”
林威心头一宽,看来这傻子根本就没半点证据,但他杀沈寒一事,可是众目睽睽,自己可把脏水全泼他身上。
林威笑道,“呵,真是胡扯,我的罪证,在城南走马街可找不到……”
立马,林威意识到自己说漏了,闭了嘴,心里又后怕又庆幸。
庆幸的是,自己并没有把具体地点说出来,没真凭实据,他不敢动手。
天罗剑院的人也不敢动手。
自己可活,自己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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