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橙现在再看从前拍的戏,有些也上映了,去看时,简直想跳过自己那一段,看得辣眼。
“天哪,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作地哭?”
“这个诡异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她都在内心吐槽自己多次,才终于放松,只要越来越好,不就行了吗?
快过年的时候,千橙面试上了个角色。
甚喜,因为是戏中排得上名头的女配角,若是真要算算,可能番位勉强称得上女四号吧。
当然,这个四号五号的,除了演员自己,或许也不会有其他人在意。
这部戏名叫《黄粱》,是业内一个破有名气的导演投拍的,古装剧,主要也就是一群女子于深深庭院内的故事。
当然会有明争暗斗,也会有人求而不得,有人繁华落尽,可那些同千橙的关系都不大。
作为女四号,她是个有点无奈而具有悲剧色彩的角色。
在编剧笔下,这个名叫惠兰的女子少时就被卖到黄家做小妾,却还未成婚就死了丈夫,一直在黄家生活,却没有什么名分,饱尝寄人篱下的苦楚。
可她又略读过点书,并不愿意随波逐流,每天只好顾影自怜,时时伤春悲秋,看见花儿落了也觉得悲伤,看见叶子枯了也觉得难过。
千橙是个乐天派,向来信奉老子要干什么就一定能成的信条,可经历了齐年出事,和变身乐千橙的这段时间,又在石常戏中看了些冷暖,逐渐不敢再指天骂地说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
她从前可能完全无法理解惠兰这种人物性格,如今反而能演出几分无奈。
导演看她演了第一幕,还是有些不满意。
“惠兰是个养在深闺的女子,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走路都是轻轻地,而因为觉得自己寄人篱下,随时可能再卖了,她十分小心察言观色,也渐渐积郁成疾。”
这个略带点白发的中年人解说道,千橙不住点头。
“所以我希望,你最近能多去找找这种感觉,毕竟同现代女性是很不一样的。”
千橙被他说得有点羞惭,自己虽然长进了点,可现在这阶段好像过于注重技巧方面的把控了。
总想着惠兰的手指要怎么翘着比较好,说词时该用什么弧度的微笑……
却有些忽略感受了。
千橙知道,演技修炼大多分两种,一种重技巧,另一个则重感受。
能单凭技巧演戏当然会轻松些,否则,就像哈利波特使用守护神咒一般,每次施法都得亲自下场回顾一番父母温暖自然是累人熬人些的。
可走上那条路且优秀的演员太少太少了。
千橙可不觉得自己是那样有天赋的人,只好走后头的路线。
真听真看真感受。
这是导演,演员说烂了的话。
可就像某句传世的武功秘籍,真正要学会,还得靠自己领悟。
千橙珍惜这次机会,难得的学习,激发了她的斗志。
在接下来到一个月里,她没有回家,也没有离开石常,却时时刻刻将惠兰的性子往自己身上套。
从不与人斗嘴,苦涩都一个人咽下,说话时小心谨慎,总是亦步亦趋,仿佛不跟着什么人便走不下去。
这么弄了一段时间,她在戏里的表现也越来越好,常得导演夸奖,觉得一切辛苦都值得。
待到杀青那天,剧组特意送了她个小蛋糕,副导则等众人散尽,过来同她说话。
副导大约也快三十,听说跟导演好些年,和他熟稔。
“杨导说你你身上有股劲儿,做什么都铆足全力,是很有潜力的新人,很期待以后能常在荧幕上看见你。“
千橙受宠若惊,
”经历好像也不止二十岁的模样,”
见千橙笑一下,他会错了意,忙道:“不是说你不年轻,就是,就是……”
“我懂。”
她只是淡淡说,自己的心,自己难道还不知?
副导却以为她真不高兴了,尴尬地搓搓耳朵,说:“说错话了,要不然我请你吃饭赔罪?”
千橙摇摇头:“今天真是有点累,不好意思了。”
她抱着蛋糕走远,也没什么胃口,只是分给了在场的工作人员。
共事一个月,总该有点情谊,看见有人因蛋糕而露出笑容,她都觉得是十分值得的。
这边却有个瘦猴子似的人挤过来问副导:“怎么回事,没成功啊。”
副导嘴角勾出一个轻蔑的冷笑:“还真以为自己是块料了。”
开春了,却还是寒风料峭的时节,逐渐走远的姑娘忽然感觉到背后的一阵凉意,忍不住再伸手将棉服裹紧了些。
虽然杀青拿了一大笔钱,可她还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这一笔放在三线女明星或许瞧都不会瞧一下,可却是她来石常以来,赚得最多的一次。
何况演技也得到了认可,总该乐一下吧。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仿佛自己还在蕙兰的世界里未曾走出。
她只觉得憋闷,自己还是在那个深宅大院里,还是过着寄人篱下看人眼色的生活,还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只是那个年代久远的地方如此吗,剧组里,虽然导演还算公正,可她还是眼见了许多看人下菜碟的事情。
红楼梦里头那种往上就巴结,往下就甩脸子的人,即使放在现在也存在。
只不过剧组的人不过是个临时工作组,他们不在意长久的关系,也懒得为此去装作长袖善舞,干脆想如何便如何。
她每回得去早些,画好了妆,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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