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这两个字,听着实在不是什么好话。
看温故的样子,也不太想很详细的说这件事,他站起来,背着手问温心远,“这件事当真很困扰你吗?”
温心远的回答是,“儿臣做不到心如止水,有时候忍不住的想起,就像是生了心魔。”
恍如一个在迷雾中行走的人,能够看到一些轮廓,却看不清楚,明知道看不清楚,又忍不住的去看。
“你啊你,没想到没有了那段回忆,还是会有如此执念。”
温故感慨了一会,又自顾自的笑了笑,刚开始温心远从东夷回来的时候他就察觉到温心远的不对劲,后来他渐渐发现,这种不对劲挺好的,改掉了这孩子身上最不适合做帝王的东西,情深。
温故始终担心,温心远对冉和雅的感情会成为他帝王之路的一道羁绊。
所以他压根没把温心远失忆的事情放在心上,可是这孩子现在亲口问自己,他能看出他心里对自己的震怒,沉默了一下,开口道:“详细的,别人也无法告诉你,父皇只知道,你当初执意要娶她,甚至为了她,也不肯纳妾。”
在温故这句话后,温心远的脑海里有什么东西飞快的闪现了一会。
那副画面,好像是他握着冉和雅的手,亲口承诺她自己不会有别的女人。
韩绫罗说她害怕太子妃,是因为太子妃善妒,不会容忍太子身边有别的女人存在,在此之前温心远也是这么看待冉和雅的,并且觉得这女子的心胸何其狭窄,根本不配做为东宫,女主人。
如今他回想起来的画面却不是这样,原来一直都是他给的许诺。
而在他违背了这个诺言之后,冉和雅也没有做出什么大吵大闹的事情,只是时不时用一种很疲惫的表情,让他开心就好。
“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
温故有些担心,甚至要传召太医,最终被温心远阻止了,他自己平息了自己一会,“我没事……还有什么,请您接着说。”
“倒也没什么了,一片朕也看不上这丫头,要不是你当初要死要活的非要娶她,朕也不会答应。”
“可后来这丫头倒是让朕对她刮目相看,你在东夷出事的时候,朝堂上人心惶惶,劝朕另立储君的声音比比皆是。”
倒不是这些人要和温心远为敌,是温心远活着回来的几率太渺茫,这些人里有不少忠贞之士,都是为着皇位,为了国家考虑。
“只有这丫头,默不作声的撑起了东宫,她对朕说,没见到你的尸体之前,她不会相信你已经死了,所有人都可以抛弃你,她不会。”
温心远的心,像是被人拿着小棍,用力的戳了一下。
“后来你果然活着回来了。”
“可我,却带着别的女人,伤了她的心。”
见他这副样子,温故又有些不满的提醒道,“三妻四妾本来就是人之常情,你现在是太子,未来是君王,史书上没有独宠一个女人的皇帝,以前不会有,以后也不会。”
他希望温心远能明白自己的话,温心远是他所有孩子里资质最好的一个,他应该会明白自的话。
他现在已经不反对温心远宠着冉和雅了,他反对的是独宠这两个字。
“儿臣明白。”
父子俩之间的谈话告了一段落,安静了一会,小池边凉风习习,直到温心远再次开口打破了平静,这一次,他在心里已经有了选择,他道,“可儿臣还有一件事,想要禀报父皇。”
“说吧。”
“儿臣想要将两位侧妃的婚事,延期举行。”
“延期?”温故的眉头皱的死死地,似乎不明白温心远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又是为了冉和雅。
可是温心远却道,“在没有彻底想起那些事以前,儿臣什么也不想做。”
“事关边境稳定,不许胡闹。”
“只是延期,请父皇给儿臣一些时间,也请相信儿臣,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完美的答复。”
这个大家,是包括冉和雅在内的。
温故最终还是妥协了,只是父子两个离开的时候,拍了拍温心远的肩膀,别有深意的道:“你父皇我活了半辈子了,知道这世界上很多事情,是没有圆满这一说的,孰轻孰重,你在自己的心里有把称才好。”
温心远也因为这些话若有所思。
只是延期而已,消息传到朝云殿和暮春殿的时候,赫连昭和韩绫罗都快炸锅了。
“你到底有没有很紧殿下,怎么你们才出宫一日,这原本板上钉钉的婚事就延期了呢?!”
那是不是再出去两次,干脆就取消了。
韩绫罗有些委屈,小声不满道:“就算是我想跟着殿下,可是腿长在殿下自己身上,我总不能事无巨细,时时跟着吧!”
“那你也得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吧,他见过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怎么一回宫,就要延期婚事了?”
找的借口倒是好听,说是准备的太仓促,不想怠慢了两位侧妃,可是当事人的两位在心里跟明镜一样,这压根就不是真的理由。
“我只知道他去了同仁医馆,必然这事是和冉和雅脱不了关系。”
因为提到冉和雅,韩绫罗脸上的神情就带着一股子狠毒劲,赫连昭对冉和雅的印象倒没有这么糟糕,迟疑的道:“你的意思是冉和雅和殿下说了什么?不能吧,我怎么觉得太子妃不像是这么不磊落的人,会不会是太子自己想起了什么?”
“不可能!”韩绫罗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我爹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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