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好,哈哈,那就说说……”沈荣一扬脖子又是半坛老绍,“那次我将一个鞑虏贵族杀了,奶奶的他将汉人像野兽一样围捕杀掉取乐,我将他大卸了八块,十几二十块……”
阿苑不觉‘啊’了一声,向归云鹤这边靠了靠。
“嘿嘿,他的骑兵也真是不含糊,追了我三天四夜,将我赶上昆仑山都还紧追不放!我想尽一切手段,都还不能甩开,真是难缠,就……只好跳了冰缝……”
“啊!”阿苑虽知道那是几年之前的事,但想到当时的危险境况犹在眼前,不禁惊呼起来。
“这个疤就是坚冰割出来的,哈哈哈,老子这个……这个……忍饥挨饿(本想说连自己的粪便都吃了,妹子在这哪能恶心她呀)终于给我挨了出来!养好了伤,嘿嘿,老子暗地里寻了去,给他来了个一一杀绝!现在这个叫什么来着的部族……忘了……我这个脑子,哎,现在只剩下老弱病残,再也不敢‘猎生畜’了。”他像江湖草莽一般大笑着喝干一坛老绍,甩手又是扔了。大拇指又是刮了一下那道深深的伤痕。
归云鹤与阿苑看着他,一个想:我那个豪迈的师弟,虽长相五大三粗,平时可是极修边幅的人呀!他知道师弟深处险境只能以狠对狠,可是那个爽朗的师弟从此一去不复返,一时之间怎能让他接受。一个又是在想:二哥可是说话向来风趣雅致,怎么现在满嘴粗言秽语,杀人如家常的草莽之徒了。尽管她也觉得那些人该死,可是二哥这么轻描淡写的随口就说还是令她颇觉吃惊。
阿苑伸出手,摸了又摸沈荣络腮胡子,只觉触手根根坚硬如针,心想:以前我也是这么摸过的可不是这样。心里不觉酸楚,柔声说道:“你吃了不少苦,妹子,妹子……”一阵哽咽就再也说下去了。
“不苦的很呀!心里一想起妹子还有大哥就更不苦了!我……我……”沈荣再又压不住内心里的情感,黝黑的脸颊早已两行热泪流下。
他兄妹三人手臂紧紧环抱,放声痛哭,所有的眼泪都交由暗夜中湖水的微波荡漾之中……
“那日情急跳入冰缝也并非全无所得!大哥你看……”
“‘风波令’……”归云鹤见他粗大的手掌里一块深绿色不大的石头,与‘风波令’极其相似。
“它的出地,真是被我发现了!”沈荣警觉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眼睛如同黑夜里的野兽一般放着光。“这也是我要将那些追杀我的人一一除去的另一个因由。”
大哥这也有东西让你们看,这里不是久待之地,咱们换个地方。
绍兴府衙后院直通湖面有一座小岛,一条小路几乎与湖面平齐相连,咋一看绝难发现。此刻,他兄妹三人正在小岛之上纵情畅饮放声欢笑。
“大哥,真有你的,怎么被你找到的?”
“阿苑,你的轻功可是大有长进!”
“二哥,二哥,把空坛子给我,别又扔了!”
“哎呦,这空手入白刃的擒拿手法这般俊,是清风道长交的吗?唉唉,哎呦,还是被你夺了去!”看来兄妹之间拆招阿苑略胜一筹。
“师弟的内力大涨,看来大哥可是不如喽!”
“大哥净瞎说,难道阿苑看不到你的手指吗?没少练吧,这老茧!”
“对了,阿苑你的眼睛……”归云鹤猛然想起阿苑眼睛复明的事,他从阿苑小时候就一直不唤她妹子,总是自热而然的以长者相处。沈荣听见他这么一问,也安静下来静等她说话。
阿苑缓了缓神,轻轻将一个坛子放在水中,说道:“我师父无忧子,给治好的。我师父是清风道长的师妹。她老人家以医术通神见长,三清山方圆五百里被她救治的人无数,都唤她‘仙姑’哪!”她眼里流露出神往羡慕之情。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她老人家一见我的眼就觉有治,只是耽搁时刻久了,不能像常人一样远观!”
归云鹤沈荣同时惊呼:“啊!耽搁了,哎呀!”归云鹤更是不住拍手顿足懊恼不已。
“大哥不必自责,妹子已经足感天恩了!师父说我的眼受的刀伤很轻,并未伤及全部眼瞳,只要把老化坏死的那一层剥去就可复明,这不我就看见了。谁能想得到受过刀伤的眼睛还能治,亏得我师父她老人家医道通神,不然的话,也还不能的。”她尽量说的困难,好让他们宽心。
归云鹤在起初也曾遍访名医求治,都说无望,他也想刀伤坏掉的眼睛怎有可能,也就不再奢望。他哪知道三清山还有这么一位仙姑,不然爬也爬去了。这也是人生际遇可遇不可求的事。可是耽误这许多年自责还是无法避免的。
只听她继续说道:“我师父不收徒弟,这可颇费了清风师伯的一番功夫!”她噗嗤一声笑,又接着说:“师父是师祖收的唯一一个女徒,只传了她点穴与轻功暗器,医术倒是倾囊相授!所以我只会点穴和暗器,刚才与二哥逗趣的几手擒拿是我磨着师伯交的。哥哥们知道妹子的手艺独步武林!这次下山师父吩咐事情办完之后,就传我医术呢!只是……”她看了一眼沈荣,神色兴奋却又闪过一丝忧愁。
沈荣关切的看着阿苑,心道:这是好事呀,怎么还有点不太高兴。
归云鹤可是知道阿苑此时此刻的心情,至于又有些不高兴似乎其间另有棘手的事。当下又不便多问,只觉现在这件事只是稍有线索,待要办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时再问也不为迟。思及至此伸手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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