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直前行了约摸有半刻钟左右的时间,期间到底绕过了多少游廊,又转过了多少拐角,这些周节妇都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事实上她也无心去记得这许多的身外事,绝大多数时间里面,她都是在思忖着自己为何会被召进这梓凤宫里头来的原因。
如此这般心不在焉地随着一众宫女嬷嬷们走了这么久,等到走在前面的宫女嬷嬷们突然停下脚步来,即而快速分列成左右两对,并且在同一时间里面,一齐弯腰福身向坐在前方坐榻上的一位贵妇人柔声禀告之际,周节妇这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带到了最终的目的地。
周节妇并不愚笨,自然明白那贵妇人究竟是谁。
她立马跟着那些宫女嬷嬷们停住了步伐,没有再冒冒失失地继续往前走,随即又偷偷地抬起了头来,自以为不动声色地向前方看过去,想看看那位就坐在前方不远处、能够得所有普天之下所有女人们都艳羡不已的贵妇人,也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到底是长得一副什么模样。
只是这么偷偷的一瞥而已,周节妇就已然发现了当今皇后身上那一股超脱如尘的不俗气质,仿佛即使不曾见过她的面貌,就是随意瞥到她膝下的一方裙角而已,也能够从这一点点的细节中推敲出来,她是一个极大方美丽,且又极温柔和善的女人家。
周节妇虽然自己也身为女人,可是面对着这么一尊美如圣玉一般耀眼的女人,她不禁也心生自卑之感,方才她还敢抬头偷偷去瞧一下许笛的面貌和妆容,真让她见到一丝半点以后,她反倒变得怂了,胆子瞬间就涨破了,再也不敢放肆。
现在的她,也只敢像那些分站两旁的宫女嬷嬷们一样,尽自己最大限度的低着头,然后两只眼睛只能盯着自己脚下的地面,不能再东晃西荡地到处乱瞅。
至于开口说话,那更是不用想太多了。别说是说话了,就算只是因为现下站着的姿势不太舒服,想换一个姿势,从而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砖石,发出来一些摩擦的声响而已,仅仅这样的动静,都没有人敢在这里弄出来。
可以想见此时的气氛,究竟是有多么地严肃。
令周节妇心中奇怪的是,这位美貌十分出众的皇后娘娘,看起来并不是那种苛刻而又不喜言笑的人。皇后娘娘明明就很温柔的样子,而且还有一些慵懒的意味,这些从皇后娘娘现下的坐姿,就可以看出一个所以然来。
只不过为什么这些宫女嬷嬷们全部都是如此这般地不苟言笑,甚至近似于有一点儿冷漠,周节妇却是不能得知。
也许是因为皇宫本来就是庄严肃穆的地方,在这里面当值的人,不管是谁,不管是主子家还是下人们,都会自觉地摆出来一种高高在上的严肃的姿态,这也是为了彰显皇家的威仪吧。
再怎么说,周节妇也只是一个初到皇宫里面来的民间妇人罢了,难道还要人家皇后娘娘,带着这些宫女嬷嬷们对着周节妇笑脸相迎,或者再来一个热烈欢迎啊,那岂不是也掉自己的身价了么!
当然还是像许笛此时此刻所表现出来的这样,既不会显得太过高傲冷淡,又不会显得太过热情周到,只是淡淡地优雅,淡淡地从容,这样才是面对周节妇这种人的最好的状态吧。
周节妇自以为自己考虑得很对,于是就一边在自己的心里想着这些事情,一边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当然她不是直接扭过头去向四周看,她只是很小心地打量着身边的氛围而已,想估摸一下现在到底是属于紧张还是宽松的气氛,并不是想去数一数旁边究竟有多少个人在,或者有多少丛花草树木在。
细细琢磨了一番后,她猜测现在情况应该还行。
末了,她又情不自禁地在自己的心中暗暗地惊叹了一下许笛的样貌与气质,她心下其实在说,难怪这样的女人能够做皇后,大约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可以让坐拥天下女人的帝王甘愿垂青,并且命其位于自己的身侧吧。平常女人,就好比周节妇她自己这一类的,很可能连皇宫里面的基础台面都不符合,又何必再说其它呢。
身形懒懒地侧靠在坐榻之上的许笛,见周节妇随着众位宫女嬷嬷们走进这环山游园之后,就跟一根木头似地直直地杵着,既不会走过来向自己行礼问安,又不会作个简短的自我介绍,看着似乎有那么一点不机灵。
不过许笛倒也没有不满意周节妇的不机灵,她居然还由着周节妇在一边发呆去了,也没有马上把周节妇喊过来问话,只是侧眼笑看了一下坐在自己身边的袁家千金,而那一记暖暖含笑的眼神,
就好像在向袁家千金询问周节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样。
袁家千金收到许笛的示意,也就不再沉默地等待周节妇自己反应过来了,她主动出声唤了周节妇一声,随后就粗粗地向许笛介绍了一下周节妇。
说着是介绍,其实也不过就是说了周节妇姓甚名谁,现年几何,家居哪里,有无婚嫁,是否生儿育女等等一系列的基本情况,其它那些有关于周节妇之前的所作所为的事情,袁家千金则是选择闭口不提。
特别是有关于自己究竟是如何与周节妇一家人认识的,又是如何会把周节妇一家人收归作自家门下的下人们的缘由,袁家千金可是半点都没提。
许笛也没有问那么,听了袁家千金所说的有关于周节妇一家人的大致情况以后,她就笑着命周节妇向自己跟前靠近一点点,进而就问:“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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