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节妇这个人向来是最为疼宠自己膝下的独子全俞华的,不管全俞华要什么,她都会想尽办法地去帮他得到。
现在全俞华不过就是说了红衣几句话而已,话说得也不是很重,而且红衣就只是他们家的一个住家丫环罢了,又不是他们的家人,即便全俞华要打要骂要杀了她,或者是要怎样都行,周节妇也不会有一星半点儿的意见。
那么,为什么周节妇现在突然又会给全俞华使眼色,让全俞华不要再继续呵斥红衣呢?
这当然不是因为周节妇她忽然之间竟然就良心发现了,觉得红衣对于他们一家人来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怎么说,人家一个小姑娘,打小就跟在身边伺候着,又当丫环又当暖床的,还尽心尽力毫无怨言,这么好的丫环上哪儿找去啊。
周节妇之所以让全俞华少些训斥红衣,其原因无非就是两个。这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嘛,之前已经说过了,那就是他们家现在情形不乐观,若是骂跑了红衣,他们家没有能力再去外面买回来一个丫环来顶替红衣的位置。要是没有丫环来顶替红衣的话,那么他们家的排面要怎么提得起来?他们一家身为京城小安户的脸面,又要往哪里去搁置呢?
另外一个原因嘛,就算因为他们现在所处的地里位置了。他们现在可是还待在皇宫正南门的大门外面,如果说话太大声了些,搞不好就会打扰到那些尽忠职守的皇宫侍卫们。
这么衡量下来,自然是让全俞华网开一面,暂且不要在这里教训红衣方为上策。等到一会儿回去以后,全俞华大可以关起门来好好地教训教训一下红衣,那时候既不会有人打扰,想来红衣也更容易接受一些。
全俞华还是很听从自己娘亲的话的。
即便周节妇现在只是稍微给全俞华使了一记眼神而已,他就立马反应了过来,没有继续追着红衣念叨,而是选择将已经跑到喉咙里面来的那些话语,又全部吞了回去,随后就迅速扭转脑袋,不再去看红衣,还看向平静得犹如镜面一样的马车的车门帘子。
周节妇心里很是欣慰,就开口说了略微说了几句用来缓和气氛的闲话,这之后又有意无意地暗赞了全俞华几句,反正就是给足了自己的儿子的面子,生怕他会因为刚刚那一记眼神而生气似地。
不时地又有全俞琼和全俞琚两姊妹在旁边帮着说好话,这么一来二回地,愣是既把全俞华心里的不愉快给去掉了,又让红衣的颜面不那么地过不去,同时还回答了红衣刚刚提出的问题。
周节妇的所持的观点,自然是跟她的宝贝儿子全俞华一模一样,她也同样地认为袁家千金不可能已经被当今圣上外认做皇家公主了,只不过,她的理由比全俞华先前所摆出来的那些,还要再多出来一个。
那就是,皇家公主要遵循的礼教规矩,实际上要比民间的女子还要多得多。别以为她们头上頂着皇家的光环,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其实她们所受的限制更多,不仅仅只是在日常生活当中而已。
就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假如袁家千金真的已经成为了皇家公主,那么,她就不可能再继续待在袁家府宅里面,今儿个也不可能带着他们一家人出门去黎府“讨公道”。
“那她为什么可以随便出入皇宫?”红衣又起好奇。
至于这一点,周节妇等人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都皱着眉头安静了下来,想着应该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一个比较好的理由,用以去糊弄一下红衣,也好让她以后更听话一点儿。
就在周节妇等人处心积虑地想原因的时候,忽然外面就响起了一些嘈杂声,听着好像是有许多人从宫中走了出来似地,他们的脚步声真是整齐划一,因此,也才能教人听得这般地清晰。
周节妇心中顿时一喜,估摸着应该是袁家千金出来了,急忙跑到马车车门那儿,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头将车帘子支开了一条细缝,随即就探头过去靠在车帘子旁边,仔细地往外瞧。
不瞧还不打紧,这一瞧可把周节妇给吓坏了!
原本看起来还很高兴的周节妇,这会儿居然被吓得立即放下了车帘子,而后就极速往后退,一边退还一边揽着自己的四名儿女一块儿往后边退,一直退到马车最里面的地方为止。
此刻周节妇的脊梁骨都已经快要頂在马车的车厢墙壁上面了,全俞华四姐弟也都紧紧地与之挨靠在一起,而红衣则悲催地杵在最前面的位置。
红衣又不敢往周节妇等人这边挤过去,只得一个人面对着马车车帘子。她看刚刚周节妇那样一副心惊胆战的表情,还以为外头来了一大群宫廷侍卫,就要过来把他们全都抓紧天牢里面去。
这般想着,马车车帘子居然还真的一下子就被人从外面给掀开了,门帘的掀动与车门的边框碰撞在一起,发出轻忽的“啪嗒”声。
在马车里面挤成一团的周节妇一家人,又都被这小小的一声“啪嗒”声给吓了一大跳,纷纷大惊起来,死命地往最里面挤去,马车都快要被挤破了一般地,不时地发出沉重的吱呀声,这反而使得人更加地心神不安。
其实,掀开马车车帘子的人,并不是什么侍卫。
刚刚许笛听了袁家千金的建议,同意派人出来正南门这边,将周节妇一家人接近梓凤宫里面去面谈,看看袁家千金所言是否全都属实。
被派出来接人的就是在梓凤宫里面当值的几个宫女和嬷嬷们,她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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