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敬生心里已经先入为主有了成见。
他自然不会再相信周节妇的话,他刚刚就有建议黎康生马上把周节妇和红衣一起关押到大牢当中去,再尽快派出全部人手出去寻找黎雀儿和孙妈妈,省得在这里和周节妇东拉西扯地浪费时间。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想说服黎康生把周节妇的四名儿女也从黎府里带到府尹官邸里面来问责。
要说周节妇和红衣故意过来找黎雀儿才惹出来这一番祸事,需要收押问责,那倒也还说得过去。周节妇的四名儿女与这件事应当没有什么关系,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关系。
无论黎敬生有多么地生气多么地担心,他没有半点证据,也不能说把周节妇的四名儿女抓起来就抓起来。
而他心里之所以会有这种念头,不过就是他一早就想赶周节妇及其四名儿女出黎府去,无奈周节妇一家人脸皮和忍耐力都不是一般地厚。就算不给吃又不给喝的,他们也能赖上这么久的时间都不肯走,实在是令人无语至极。
他便想趁今日这事,将周节妇一家全部轰出来。
只要黎康生现在一下令,派人去黎府里捉周节妇的四名儿女过来,他后脚就会给文叔指令,让文叔在周节妇的四名儿女被带出去以后,立即将他们一家人的行李器具全部丢到黎府外面,而后紧闭大门,不管从此以后各人命运如何,都不会再为周节妇一行人开启黎府的大门。
如果真能够这样做,那当然是好。
可惜这只是黎敬生一个人一厢情愿的想法。
黎康生作为一方府尹,为官多年,官场里的行行道道他已经了解得比较透彻了,而且目前也可以说是家务事,其中的利害关系则更加复杂。再加上这是京城地界,天子脚下,他岂能徇私枉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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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对于黎敬生的那些建议,黎康生都只是听听便罢,没有真的派人过去黎府抓周节妇的四名儿女。
非但这样,他也没有把周节妇投入大牢中去,更叫人意外的是,他居然还把先前已经被衙役们带下去收监的红衣,给重新带回了大厅里。
黎敬生惊愕得都不能出声询问黎康生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了,就那样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红衣挣脱了衙役们的束缚,急急忙忙地跑向了周节妇,二人公然上演了一出“久别重逢、涕泪俱下”的好戏。
不只黎敬生这般讶异,黎家老太太也不太理解。
但是老太太她老人家没有像黎敬生那样,将心中的讶异表现得那么明显,她只是轻瞥了一眼抱在一起大哭特哭的周节妇与红衣,接着又轻轻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黎康生。
黎康生此刻也在看着周节妇和红衣两个人做戏。
之所以说周节妇和红衣两个人是在做戏,具体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她们的脸上,根本就没有一丝泪痕,嘴角甚至还貌似带了一点笑容。
这岂能不教人气愤。
黎康生可以从大局出发,黎敬生等人可以压制住内心的不满,老太太他们也可以假作镇定,可是棠叶却忍受不住内心的冲动,非要将那股子气怒及时发泄一下不可。
其实棠叶之前也在清场的时候,跟着文叔他们匆匆忙忙地躲到了外面的院子里面。她是那批人里面唯一的一个女孩子,身子骨相对单薄许多。
文叔本来劝她赶紧跟随佟金雪和水柳等人离开这里,不让她呆在外面吹冷风,可是她就是不听,一定要守在这儿直到周节妇将黎雀儿跟孙妈妈的下落说出来。
她在外面等了那么久,眉毛和头发上面都结出了许多冰瘤子,脸蛋也冻得红通通的,一呵气就是一阵热气,一走动就是一股冷意。
当她按捺不住心里的愤怒,疾步走向周节妇和红衣的时候,周节妇明显能够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气息自大门那处往自己这边传过来。
颇感震惊的周节妇推开与自己黏在一起抱头痛哭的红衣,转而抬头朝门口方向看过去,恰好就看到对她怒目而视,正怒腾腾冲过来打算要找她出气的棠叶。
只不过棠叶刚冲到半路上,人还没有靠近周节妇的一根手指头,黎康生就立马对两旁的衙役们打了一个眼色。
接到暗示的衙役连忙上前,把棠叶带到了一边。
“大人,三夫人明明就是在说谎!”以为黎康生忙昏了头的棠叶大声喊道,“是她们故意跑过来,将雀儿小姐和孙妈妈给骗出去的,现在人不见了,她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黎康生并没有解释,仅仅对拖住棠叶的那个衙役点了点头,着其手上力道稍微放轻一点,免得伤着了人。
那个衙役听命,干脆就放开了棠叶。
重获自由的棠叶这回倒没有再咋呼着要冲过去找周节妇算账,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换了个方向跑开,最后静静地站在老太太身后,和如秀一起做老太太的坚实后盾,避免周节妇再发起疯来去挟持老太太。
刚刚还大声质疑的她,这下子也低头不再言语。
其余人等自从黎康生发话把红衣带出来的那个空当儿,就默默地静观事态发展,没有人出声。
现下唯一冲动的棠叶也安静了下来,四周的氛围顿时沉寂。各人要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敢出头;要么齐刷刷地盯着脚下的地面,都保持沉默。
黎康生将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依旧没有开口解释。片刻后,他竟然转身走到一旁的位子上面坐定,唤了一个年纪较小的衙役进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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