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敬生想着杜仲是这批货物的第一个客人,必须得让他满意才行。
他就按着自己往常做生意的态度,让周嘉佑赶快回家一趟,把其它素雅一些的玉器全部都取过来,以供杜仲挑选。
周嘉佑拉长了脸,一动都不愿意动。首先,他不像黎敬生那样会做生意,不懂得主顾至上的道理,懒得再回去跑一趟。其次,他挑过来给黎敬生过目的这几件古玩,都是货物当中最不起眼的,也是他认为最不值钱的。不值钱的东西都可以买到二百两银子以上,更别说他没有拿过来的那些货,起码也得翻个一番吧。
他寻思着自己只用付杜仲二百两银子即可,完全没必要拿更贵的货物来抵扣。
黎敬生不明白他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还一个劲儿地劝他快回去拿货来。
周嘉佑被劝得烦了,就把那副双色羊脂玉笔架端到杜仲面前,假笑着向他述说这副笔架的过人之处。他虽是在同杜仲说话,言语却十分不着边际,一会儿讲这副笔架是前朝某某著名大官员遗留下来的器具,极具有收藏价值;一会儿又讲它所用的羊脂玉是天下绝无仅有的至宝之类的云云。
其实他根本没想过要和杜仲讲这么多。
他想做的是:用眼睛瞪着杜仲,要他赶紧收下这副笔架,然后趁早走人。别真把自己当成客人了,还敢搁这儿瞎叨叨地提要求。
要不是黎敬生和黎雀儿这些旁人也在边上站着,他真想把这副笔架扔到杜仲的怀里,再命人将之赶出府去。
这是周嘉佑心里的真实想法,表现在外,就显得他对客人极端地不礼貌。
文叔当下就冷了脸,暗暗担忧周嘉佑做买卖的手法太过糟糕。黎敬生若真让周嘉佑进了聚宝斋,只怕对黎府的生意会大大地不利。万一出了什么差池,搞不好还会得罪某些大主顾。他迈向书房门的步伐随即停了下来,并没有马上出去,再派人到聚宝斋去传话。
黎敬生内心的忧虑跟文叔一模一样。
可周嘉估现在毕竟是他的大舅子,而且他刚刚又答应了会引货入店,此时要是反悔,彼此脸上都不会太好看。
在场的人数较多,他也不好意思明着去说周嘉佑,只得去和杜仲赔笑脸。
不仅如此,他还指着自己十锦槅子里摆着的各种小玩意,言明只要杜仲喜欢,便可从中随便挑走一件带回家去,就当作是他的赔礼。他书架上摆放的小玩意种类非常多,但大都是铜镀铁铸的仿货,只是让客人看规格和工艺的,并不是值钱货。
杜仲大概也看不上那些仿货,就勉强收下了周嘉佑递过来的那副笔架。
然而,他收下笔架以后,竟看也不看,随手将之丢给站在他身后的医僮,接着便起身离开。他的医僮极其淡定地将笔架装入药箱中,而后就跟在他后头出了黎府。
黎雀儿和文叔都愣住了。
杜仲这种借机揽货,还不给钱的霸王行为,实在是令他们大开眼界。
被人揽了货,而且一文钱都没有收到的周嘉佑却松了一口气。他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先前他把笔架递给黎雀儿,生怕她真的会将之拿走时,面容上所流露出来的小心翼翼,此时全然不见。
他的这种反应引起了文叔的关注。
文叔暗地里看了看黎雀儿。刚好黎雀儿也心下生疑。两个人便都有意识地往书房外面走,想找个地方讨论一下周嘉佑作出此种反应的缘由。
唯独黎敬生像是没有发现周嘉佑这种不合理的反应一般,没有过多追问,只要他快快回去准备好需要脱手转卖的货物,免得到时候出现任何纰漏。
周嘉佑连连点头,一边喜不自胜地和黎敬生道别,一边细心地用包袱布将桌面上剩下来的那几件古玩包好。这之后,他就将打好的包袱驮到自己的肩膀上,把那些古玩一件不落地全部带回了家。
黎敬生也不图会收到他送的谢礼,便笑了笑,伏案查看各类账目。
此时此刻,黎雀儿、孙妈妈和文叔三个人已经走到了正厅门前的石子路上。他们靠在正厅前边设立的灰砖影壁边,偷偷观察从外头大路上急急跑过的周嘉佑。
“看他高兴成那副样子,哼!”孙妈妈忍不住气愤,“他到底寻着了什么样的好东西,老爷竟会一口答应借铺位给他用。”
嘀咕几句后,她又问文叔:“你在里面看得准,知不知道那些东西究竟如何?”
文叔默默点头。
既然黎敬生亲自鉴定过,东西肯定都是好东西。就是不晓得周嘉佑是走了哪种大运,能让他弄到这么上乘的货物。莫不是周家真的就快要发达了,先是周节妇嫁进了黎府,紧接着周嘉佑又即将富甲一方。
孙妈妈立马反驳:“就他们那一家人的歪心思,简直比他们脑袋上的头发丝儿都要多。如果那般烂的品性也能够发达的话,老天爷只怕是喝多了酒醺蒙了眼!”
黎雀儿见孙妈妈声音越加大了些,连忙将她拉回到正题上。
也就是周嘉佑为何会愿意将一副极其昂贵的笔架,免费送给杜仲。
他们冒着寒风在外面讨论了好一会儿,其结果也只是停留在以下层面而已:
周节妇有把重要柄落在杜仲手里,周嘉佑不得不顺着杜仲的意思。
等回到宿溪院中,看见周节妇和她的儿女们还没有离开之际,黎雀儿脑中突现一丝灵光。她回想起杜仲特意拿过来给她看的那张一百两的银票,以及他刚刚在兴秋阁里说的“二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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