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几声巨响,钟小姐房里的楠木脚踏被摔成两截。竹竿儿淡定的把废柴拖出去,瞟了眼仍不解气的千金,顺手把门前仅存的高脚架也拎走了。
竹竿儿处理完“后事”,回来仍不见女人解气。想想也是,从小到大,谁敢这么忤逆她!从小到大,谁敢说不喜欢她?
想到此,竹竿儿怕她憋出病,又把高脚架拎了回来。
夜已深,房内噼里啪啦的声响慢慢消失,屋脊之上长身而立的男人抿唇轻笑,这姑娘的体力竟是这般好!
玄落很喜欢,他飞身飘至窗前,女人正伏在桌案上气势汹汹的划着什么。划了不多时,大概是满意了,她雄心壮志,“竹竿儿、竹竿儿”的叫着。
竹竿儿走进书房,瓮声道,“小姐。”
钟妍把信封好,重重的拍在竹竿儿手里,“让信差立刻马上送到盘龙盟。”
竹竿儿问,“这是?”
“挑战书,”她掐着腰,异常悲壮,“本小姐要给白土匪下挑战书。”
竹竿儿无奈地摇摇头,她啥也没说,转身出去了。
挑战书,白玉收到了。他看到封皮上熟悉的字迹时,拆也没拆,直接扔进了炭炉。
郎铁看着可惜,他寻思着,林小姐虽然算不上绝美,但也算可爱,而且个性爽快,直言直语,挺招男人待见的。
怎的老大那颗心能硬成那样儿?无动于衷也就算了,还出言不逊!出言不逊也就算了,还玩冷暴力,玩冷暴力就算了,还把人姑娘家家的当咸干鱼似的晾一边儿。
突然,郎铁猛拍大腿,一屁股从大石墩子上弹下来。难道……
那日,老大清醒后问的第一个人是沈辞。这几天,天天到山头上等的人也是沈辞。刚才也是,看到沈辞的信,连饭都没吃,急嗤忙慌的就回了屋。
难道,老大喜欢男人?
朗铁的眉头皱紧松开又皱紧再松开。终于,他受不住自我拷问,推开了老大的门儿…
白玉正坐在书桌前,神色凝重。听得推门声后,立刻收起了沈辞的那封信。他看着郎铁,问,“有事?”
郎铁已经瞄见了,同样是信,林小姐的就被他扔进炭炉,那沈辞的就被他当成宝贝似的藏进袖袋。心怀鬼胎,他还能问什么,他还能说什么。
想毕,他夹紧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带上门,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白玉把信抽出来,凭空顿了顿,把信放进了炭炉。看着最后一抹白皙被火苗吞噬,他起身走到屋外。
放眼望去,环顾群山肃穆、盘龙盟众,他只觉一口气顶在心口,又不得不慢慢散出。
两年,他在烈狱煎熬,沈辞的信为他的人世残留又找到了些许希望。到此,他该离开了。
此时,被他深埋心底的沉罪猛然窜出。他取出床下的木箱,几经辗转,还是取出了压在书下的那块环形镂空阴阳佩玉。
入夜静谧,月上枝头。白袍男子,纵马狂奔。
突然,他掣紧缰绳,压制马速。马匹受惊,扬起前蹄,震空嘶鸣。整个马身翻转成一百八十度的笔直。他松开缰绳,纵身后跃,一个翻转后,稳稳落下。
念如梦站在落满枯叶的小道儿上,慵懒有余地看着他,娇声赞道,“好身手。”
白玉看清眼前的人,面无表情的转身去寻受惊的白马。
念如梦不急不气,“我还以为,你至少会问一句,‘你怎么在这儿’。”
她上前,攥紧了缰绳,挑衅似的看着他。
白玉似有些无奈,问,“然后呢?”
“然后我会告诉,‘所有的偶遇都不过是其中一个蓄谋已久的心思’。”
“所以呢?”
念如梦响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寂静的夜中尤为明显。
“我想要你啊。”她扣住他衣领,吐气如兰,“我对你并无恶意,你应该知道。”
白玉掰开她的手,冷声道,“我并不想跟你有什么纠葛,你也应该知道。”
“好,那换个话题,”她摩挲着被他碰到的手指,娇娇一笑,“深更半夜的,你要去哪儿?”
白玉没有回答,他翻身上马。女人横跨一脚,挡在马前,“当真不说?”
看着白玉毫无波澜的俊脸,念如梦轻叹一声,“我是真的喜欢你,或许我能查出,你到底是谁,又为什么甘愿躲在这种地方,又为什么……”她抬手轻抚了马须,“选择离开?”
白玉微皱了眉梢,一拉缰绳,马儿便绕开了女人,他说,“那是你的自由,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不要做些引火烧身的事。”
引火烧身?她看着白玉策马离开的方向,微眯了眼睛,“还真是有意思呢。”
她摊开掌心,那块环形阴阳佩玉赫然出现。她对着月色细细打量,喃喃自语,“白玉啊白玉,你走不掉的。”
佩玉是白玉八岁时得来的生辰礼,直到两年前,它还保持着原本的意义。不过,时过境迁,这块玉早已经变成了令人不忍直视的光景。
如此,丢了也罢。
两天后,鹤仁船坞酒馆。
酒馆内只有两个客人,着黑衫者慕容玄落,桌白袍者白玉。玄落据东,白玉据西,酒馆内有六张桌子,两人之间隔了四张,暗流汹涌的剑拔弩张之气吓得秃头掌柜绷紧了神经,一动不敢动。
他抽了记打盹小伙计的脑皮,指着屋里的俩人,声音压低的不能再低,“你小心伺候着,要是瞅着苗头不对,赶紧跑。”
小伙计不明所以,趴在柜台上看着两人,透彻的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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