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蘼芜在府外走得远了,一路回到自己原来居住的地方,开了门大哭了一番,母亲不在此处,她盲眼,还摔断了腿,一个人能在大雨里去何处,想到此处更加难过。
她在那空无一人的院子中,院内院外走动的更急更凶,十分肯定母亲回到了这里,又过一个时辰,脚都走痛了,也没有见到老人的踪影。
一个府中的小厮,浑身都已经湿透,对聂蘼芜道,“公子,老夫人未必有我们走得快,您刚才只顾着往家里赶,没有细看路上的行人。”
聂蘼芜正蹲在地上哭,猛然从水洼中跳起,擦干眼泪道:“说的不错。”
小厮见她止住了哭泣,忙把雨伞递给她道:“公子撑着伞找人,当心受了雨寒。”
聂蘼芜边走边道:“不必了,雨水一打,我心上亦透彻之至!”
随即走到路上,沿路返回九王府,沿着这一路将路上大小的行人都看了个仔细,仍是没有找到母亲。
九王府中,雨师律摆弄着屋中的香炉,将盖子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百无聊赖。
敬仪让送温水的下人离去,跪在他身边为他捶腿,轻声道:“聂姑娘还未回来。”
雨师律道,“我问她了吗?”
说罢,把手里的拨动香粉的金簪子一丢,又向敬仪道:“你如何得知他是女子?”
敬仪答,“小人碌碌半生,虽无火眼金睛,可识人还是有几分本事,如今九爷也睡不着,不如……”
雨师律躺在他膝盖上闭眼,“你烦不烦,府中内外上下,全要我一人照料,还要我管一个外人的闲事。”
整日为九王府奔波管理家事,加之上下打点的敬仪忍不住笑,故意道,“九爷要是想睡,我叫人熄了灯去。”
又向外室的丫头一招手,道:“九爷要入眠,熄了灯罢。”
听了这话,雨师律坐起,“说什么云雾中的话,天还早,我睡不着。”
敬仪又叫人出去,一边吩咐道:“给九爷收拾一身外出的衣服,不沾水的那件蟒袍也拿出来。”
雨师律叨叨,“我又不出去,给我找什么衣服。”
敬仪走到门口,“晚上路黑,把灯笼都点亮。”
门口的羽卫无声行礼。
“算了,算了,穿几件衣服吧,我言及于此,我可不是等她回来,我是晚间出去散步。”
敬仪说是,“您只是在门口散散步。”
在府门口又等了一个时辰,见雨中有人跑来,雨师律踏出雨中,倏而,又把那只脚收回。
聂蘼芜跑到九王府前,“我母亲没有回来吗?”
她跑得太急,气息不稳,束发的发带也不知随风跑到了哪里,一头乌黑湿润的长发散在雨中,披在身后,那双眼睛也是和头发一样,湿漉漉。
雨师律皱起眉,叫人把伞撑着她头上,“跟着你的人都是瞎子,没看见你淋了雨?”
她身后七八个人当下跪在府前的石砖上,“九爷饶命。”
聂蘼芜摇头,“是我不让他们帮我打伞,我怕跑得慢,找不到我母亲。”
雨师律冷笑,“你一口一个母亲,她是你母亲吗?”
“是!”聂蘼芜发怒,“就是我母亲。”
忽然门内有人低声禀雨师律说,老夫人正在屋中缝衣服。
他眸中一暗,果然不是个普通人,来去都自如,还能在九王府众人眼皮子底下离开。
聂蘼芜又要跑开,想要去更远的地方寻她母亲。
“你去哪里?”雨师律拉住她的腕子,伸出去的袖子沾了雨水。
烦躁,本来不想弄脏衣物,雨师律道,“她在府中,你去何处找?”
聂蘼芜笑了,“她回来了?真的?你没有骗我?”
雨师律无奈,这人完全是个傻子,任由人在她背后捅一刀她也不会察觉,看起来有千万个心眼防人,可别人只要对她一分好,她都会拼了命想要报答。
“是,她回来了,我怎么会骗你这个孝子呢?”他讽刺道。
聂蘼芜飞快地从他身边跑进府中。
敬仪陪着他回到房中,雨师律坐在桌边道,“人生在世,趋名逐利,有多少手足至亲也能相互算计。聂蘼芜和她并非母女,她却能以情相对,尽恭尽礼,于那妇人情义已足。”
敬仪一惊,不曾想这两人竟然不是母女,可见聂蘼芜的神色,比对亲母还要上心。
雨师律继续道,“非我父兄伯叔等人可比,就算是我父今日便作古,这些人怎么会寝食俱废,坐卧不安?”
敬仪知他不快,劝慰道,“九爷无需在意常人的情谊,您是雨师一族的皇子,不同于普通百姓,身份尊贵,亦不是他们可相提并论。”
雨师律笑了,心头却无尽悲凉,任人怎么年少精壮,尊贵荣华,亦不能免贪求亲族温暖,身为皇室中人,每一步都是算计,何谈真心,除去权利,其余皆是水月镜花,纵是儿女情长,在江山社稷面前也都是如露如电,稍纵即逝。
老太太说自己觉心头郁结,用完膳食,想要走出府外消食。
聂蘼芜忍住哭泣,想着母亲能从九王府中走出,雨师律必定知晓却不阻拦,只是想逗弄她一番,叫她知道厉害,此事怪不得母亲。
最后只道:“母亲,不是这样个消食,您在府中走走便可,走远了,迷了路,我会担心。”跪在她面前枕着她的腿道。
她拍着聂蘼芜的头道,“好,以后我不乱走就是。”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却盯着聂蘼芜的头看。
聂蘼芜被她轻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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