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师乘歌走后,宇文仲弘托人曾来说了一次,约定下旬于金花台见面相议。这几日有人送来王府几张图纸,都是从前雕题发生内乱时曾经出现的,利用**制作的重炮火器。
宇文仲弘是想给她个入门考试,试一试她的底子。
聂蘼芜也不慌,尽管宇文仲弘只把外部图纸给了她,但凭借她在泪湖看的那些器械书,不到半刻便分辨出这是《武经总要》中出现的朱雀飞火,识出了这是何物,内部结构自然也不在话下。
聂蘼芜趴在雨师律书房的乌木窗沿边看着图纸,手里正拿着一只毛笔画图。
这笔甚是不便,聂蘼芜回头看一眼正在研墨的敬仪,“敬总管,你能再帮我找一枝笔吗?”
“是狼毫笔不适合吗?”
聂蘼芜点点头,“我用来画图,也太粗了。”
敬仪一笑,“这可是九爷平常用的,你如今却说不合适,叫他听见,哈哈……”
气度如此小,聂蘼芜暗想。
“你要什么样的笔?”
“嗯——细笔尖,下墨少,还有……”
“画个图纸也要求如此复杂,你是登着梯子就要飞天是吗?”雨师律问。
敬仪一见雨师律回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松烟墨,双手合拳平齐额,行礼道,“给九爷问安。”
“嗯。”他点头。
敬仪走过去帮他脱下外袍,换上屋中轻柔的室裳。
雨师律伸开手臂,任由他帮自己更衣,一面对聂蘼芜道,“你怎么不给本王行礼?”
聂蘼芜吸吸鼻子,“我是你请来的客人,他是你府中的总管,我本就不该向你行礼。”
“毫无尊养。”雨师律摇头。
换上衣服,却说道,“你要什么样的笔?”
聂蘼芜一转身手臂撑着窗沿一跃坐在窗户边,翘起二郎腿晃悠,“要……反正你们这里没有,这样吧,你能帮我找孔雀或者是金雕吗?”
“要这些禽鸟做什么?”雨师律饮了一口茶缓缓道。
“画图啊,用鸟羽沾墨画图,再好不过。”
雨师律笑了一声,“不知道你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法子都是从哪儿来。”
他看了一眼敬仪,放下了手中温热的茶盏。
敬仪知晓他意,“是,属下这就去办。”
雨师律把台面上另外一只细长的笔丢给她,“先用这个。”
聂蘼芜两指夹住笔身,低下头靠在窗边画图,“九星白不告诉我母亲的情况,是你吩咐的?”
他嗯了一声,“等你开始为我办事,我自然告诉你他诊断的病情,他的医术自不必怀疑,我听闻他从前是什么……阳燧洞的家仆,阳燧洞不知你可听说过,是江湖上一个门派,极通医术。”
聂蘼芜听见这三个字,笔下顿一下,“不曾听说。”
“对了,上一次我们在女苑遇见的那几个**说他们是少平湖的人,不知道这两个门派可有联系。”
聂蘼芜从图纸上抬起眼,“九爷有话不妨直说,您查不到我的身份,就猜测我是江湖中人,想看看我和这两个门派有无关联。”
雨师律侧着头看她,“那你和他们是同一门派的吗?”
聂蘼芜摇摇头,不再说一个字。
他掀开一本书,假意看书,一边观察她的动作。
前几次试探她的功夫,倒也不像是内力深厚的样子。
拳脚功夫也不扎实,连雨师乘歌也看不出是江湖上哪一个门派的弟子。
聂蘼芜画了一阵子,吹起自己的刘海叹道,“九爷能不能不在小人画图的时候盯着我看?”
雨师律笑道,“娇花须看,美人须赏。”
话音刚落,听见屋外滴滴答答下起雨。
聂蘼芜回身望院中,“最近雨水颇多了些。”
雨师律瞥见院中一树繁花,“许是因花开得灿烂。”
聂蘼芜把图纸夹到腋下,双臂交叉道,“花开和雨水充沛有何干系?”
他道,“聂小公子没有听说过?花正盛时受雨妒,月当明际遭云遮。”
聂蘼芜噗嗤一声笑出,“九爷说的是谬论,月有阴晴,花有开败,花谢了,春时便逝,月圆了,中秋至也;此乃自然之景罢了。”
谈笑一阵,雨师律走过来,摊开手,“你画得如何?”脸上连半点笑容也没有。
聂蘼芜把手中的图纸皆给他看。
一边禀道:“您瞧着画得如何?”
他点头却不曾露出夸赞之情:“马马虎虎还算可以。”
聂蘼芜皱眉道:“还算可以!我和你说,谁能把朱雀飞火的重重细节画得比我详细,我喊他亲哥哥。”
雨师律低头笑了一回,“你怎么如此禁不住激话?你要是在冢宰司,我看是一天都撑不住,不用严刑,就会把那点底儿全托出。”
她哼道,“这是怀疑我的实力,绝对不能容忍,你可以说我女红不好,说我轻功差劲,甚至可以说我内功修行不佳,但是,论兵法机械,我敢说没有人比我读得书多!”
他话音一转,“画得确实很好,你想要什么奖励?”
她不知道,他极少夸人。
聂蘼芜抓住这个机会,“九星白说我母亲是什么病症?”
“是……这样吧,你把这些图纸都画完,我告诉你一半。”
聂蘼芜生气了,不答话,自顾自凝眸画图。
雨师律戳戳她的肩膀,“要不,我告诉你十之二三?”
忽见敬仪慌慌张张进来在雨师律耳边禀道:“晚膳时聂老太太在院中散步,丫鬟一转眼,就看不见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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