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凌琼旋即目瞪口呆、惊慌不已。
“闯祸也不知道挑人、挑日子!真是晦气到极致的人!”顾不及多责自己几句,郑凌琼就忙着要将案上的酒渍擦去。可她初来乍到,哪里又知道该去何处寻了什么来擦?!且此处尤其是“事不宜迟”,终了她一咬牙--先用袖管再撩裙裾,几来几去就将那十样锦又糟践了一回。
“唉!唉!唉......”东方阿尚见状痛心疾首地轸叹不已,“好端端的一位人间绝色,本是与盛远分庭抗礼之人,却是自甘堕落、学人去做奴婢!你自轻自贱,可对得起贫道一片苦心?”
“又来问对得起对不起?”郑凌琼欲哭无泪,倒是宁可被他打骂一顿,也比要去回了他问的好。可能如何呢?郑凌琼自问可比不得盛馥能与他唇枪舌剑地你来我去,因此好歹都是要答了这操着众人生杀大权的疯癫才好。
“蒙阿尚看得起,可奴婢、那个愚笨,并想不起先前,曾有幸,见、见过阿尚。且,那那‘北凌瑶’之说,原是说的、说的贵嫔娘娘,奴婢自幼、自幼就是做奴婢的......”
郑凌琼搜肠刮肚,尽要寻些既能将自己脱开了、又不至于牵扯东方阿尚“糊涂混淆”的说辞来,可摒了良久也只得这些。
“浑说又有什么意思?”东方阿尚学着这两姊妹的口吻,拿根手指往郑凌琼额上不停戳点,“你如何能说出,不曾见过贫道此类泯灭良心之言?”
“要知道当初将你阿母自太子府带出的人就是贫道,替你阿母寻了夫君的也是贫道,用术法确保你与太子妃、你那姨母生得像之八九的--自然还是贫道。”
“自幼啊,亦是自幼啊,琴棋书画、《素问》、《灵枢》等等等等,都是贫道着人悉心教导。然不争气呐!天生愚钝不止,竟还懒散懈怠,除却于医药略略有成、他事他学竟连皮毛都不算沾得!可怜纵贫道注心血万顷,却只得颗粒之收.....”
“什么、姨母、太子妃的.......”郑凌琼显然是不甚懂得东方阿尚言中之意,却知他说的必是凌瑶,而他言来于他家的种种“用心良苦”,也必是与“送盛馥大礼”相类......
“他是将刘赫当作了北边的盛远?”揣着想,她窃窃地去看刘赫,却见他已缩紧了眼眸,额上血筋更是根根爆起,青黑瘆人。
“啊!被你岔开了!你之究竟也未到说清之时、必得连着刘赫的一齐说,莫急莫急!”蓦地东方阿尚就一扫郁结,放过了郑凌琼。他又坐成了先前那般模样、按着先前的姿态抄起了酒盏来喝。
“佳酿如金风,一拂万叶舒!”又一盏酒落肚,像是催开了东方阿尚的心花,且浩浩荡荡地一直绽放到了脸上。
“乖孙女还不曾答了贫道,垂伯这礼大不大?你需不需得承情?”
“哼!若阿尚定要找人承情,也当去寻了盛远,与我并不相干!”虽只将郑凌琼的“遭遇”听了个片碎零星,了盛馥于此人之恨实已变本加厉,“不过也是可惜,阿尚千算万算地,还是不曾算到盛远并不能得逞。且垂伯与我、甚至我家的情谊,亦不能使阿尚得益。”
“此话说得极是!”东方阿尚非但不怒,反而赞叹地连连抚掌,“都是不听话啊!一个、两个,个个都不肯听话,若是肯依贫道,何至于而今要相聚在此呐!”
“不过你道不能使贫道得益,却是错了!”东方阿尚像逗弄婴孩般地朝盛馥扮了个鬼脸,“乖孙女,你道你若是死在这里,垂伯会如何?”
“贫道说,他定会还俗再作冯妇,与你父母亲一起,先灭良朝、再灭寒朝。届时管他错对是非,只需可出气泄愤即可!而这,既是贫道的得益之处呐!”
“且贫道是当真想过要你以死成仁。那时盛远为驱走刘赫、挑唆些南北之乱,着沈洁华行刺你们夫妻,他命是‘吓唬即可’,然贫道再命却是‘取命而归’......”
“啧啧啧,可惜了,可惜她还是心有旁骛,只怕忤逆了大郎便是葬送她的为妾之梦.....不能成事!不能成事呐!”
此时盛馥的脸色已是由灰白中透出了红紫。她看看盛远,不知该恨该惜,她看看齐恪,齐恪只展臂将她搂住,并轻道了句“不妨,无需多思,只当听人讲了典故既罢。”
“典故?殿下的轶事确也是典故,且是好笑之极的典故!”齐恪此话听在东方阿尚耳中尤其不顺,他跌下了方才提起的酒坛,立即锋指齐恪。
“殿下向来自诩才俊出众、智慧过人,错是不错、然不错也错!因是殿下心中深埋骄矜之蛊、颇爱溢美之词,却又在秉性中自带痴傻。”
“殿下身为御弟,之前或还有自知、自制之力,是以不交朋、不结党,一心只跟自家娘子厮混。却因娘子不懂赏识,积郁成愤,堪堪就让一贱奴捡了活尸!”
“是以殿下这离叛呐,并不是不喜不爱王妃的干系,却是因受够了被他人视而不见、只将气撒在最心爱之人那处.....在此一事上,贫道倒不曾使过什么气力,因是盛远那时还一心恨你!”
东方阿尚又兀自哈哈而笑,待笑够了,却为齐恪斟了盏酒!
“殿下看,殿下之才智就如盏中之酒、将满将溢,而殿下那皇兄,却至多只得半盏之数!”
“殿下知道,殿下装傻。可若要装傻就当一装到底。缘何半道上又每每要被骄矜牵着乱走乱逛,为些虚名不断惹祸招灾!”
“譬如,世人予了殿下‘南文首’之称,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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