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喜刚泡好热茶,轻轻将滚烫的茶盏放好后才开口回话:
“娘娘宽心,现在殿下正在犁城安顿军民,发放军粮,除此之外,还要忙着修筑城墙、打点军中事务,还没有那么快回宫。”
“唉……”
双双叹了口气,失望地站起来,瞧了瞧外面迷蒙的天气语气颇为幽怨:
“再忙也该捎封信回来啊,又不是在打仗。最后一封信都是二十四日前收到的,上面就五个字,大败北越军,多一个字没有,我都写了多少封信给他了………”
雁喜捂嘴笑了。
他现在性子变了许多,从前都不爱打听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现在特别喜欢开导太子妃,倒像是双双带进宫的人而不是沈穆时的一手带出来的人:
“娘娘,或许殿下真是忙得天昏地暗没空写信呢,您要是想他了,不如就再写信给他?”
雁喜笑嘻嘻的出了主意。
没办法,这些日子他的耳朵都要长茧了,太子妃每日都要问他殿下的消息,不给她找点事做真怕会憋坏呢。
“他都没有回信,写什么写!走,我们去凝波塘散步吧!装病装了一个多月可把我闷坏了,如今宫门封了外人进不来,总算可以去外面走一走了。”
双双抖了抖广袖站起身,气呼呼的要出门散心。
身上厚重的冬装换成单薄的春装,沈穆时却连一句口信没有。
难怪她焦躁郁闷,心神不宁。且在殿中关了这样久,心情早就糟糕透顶了,若再不出去走走,早晚要闷出病来。
静儿正好端着托盘由外面跨进大殿,恰巧撞上双双出门。
这外面乱哄哄的殿下又不在宫里,静儿生怕有个好歹忍不住出声制止:
“娘娘,现在宫门都关了,您这是去哪啊?”
双双瞥了一眼静儿手上那碗黑漆漆还冒着热气的药汁,边上还有一小碟甜梅,不由得皱起一张苦脸:
“我就去凝波塘走走,没事的,你让我喘口气好不好,我不想喝药……”
静儿瞧着自家娘娘又耍小性子,跟个小孩子似的,叹了口气,只好苦口婆心的规劝道:
“这可不行,周太医嘱咐过奴婢,娘娘近日脉象又乱了,这药您得一日喝两回,为了皇嗣,娘娘就忍忍吧!您看,我这不是替娘娘准备了甜梅吗?”
最近主子的情绪起伏大,伺候她用药变成了苦差事,每次喝药不是三催四请就是变着法儿哄她开心,连宁仪都快哄不住了。
“不要了!现在看到甜梅我就会想到药汁的苦味,食不下咽!”
双双厌恶的推了推托盘。
一直在边上看着雁喜也是头疼,这主子不喝药就是奴才的不是,他得想个法子让太子妃喝下药啊。
“那不然换甜饼吧?您不是最爱吃蜂蜜甜饼么?奴才这就去吩咐人给您做。”
雁喜机灵的接过静儿手上的托盘,转身就要往膳房走去。
“还是我去吧,你在这里陪着娘娘,我很快回来。”
静儿拦住了雁喜,用眼神示意他想办法留住太子妃别出去了。
双双见两人一来二去的在那里使眼色,也不想在为难这些奴才。
叹了口气,取了托盘上的药汁咕噜噜地灌了下去,喝完皱了眉,伸出舌头哈哈地大口喘气:“苦死我了!”
雁喜正要阻止太子妃已然来不及,只见她捏住一颗甜梅塞入嘴中,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喝完了,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双双最终还是出了宫门,只不过宁仪、静儿也跟出来了,浩浩荡荡一帮人不像是去散步,倒像是去哪里参加集会似的。
凝波塘的冰面都已经融化了,锦鲤时常浮近水面讨食。
双双从静儿手里抓了把鱼饲料往下面一洒,一大群鲤鱼乌泱泱的挤在她站的九曲桥水面,啵啵地张口抢食。
一时间,红白橘黑的各色锦鲤在水波上翻浪,水花四溅,波光粼粼。
这般有趣的场景好久没遇上了,直把双双逗的咯咯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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