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行程已延迟七日,微臣担心北越会趁机夺粮,大军身陷困境恐难以应变啊。”
刘启皱了皱眉,依旧忧心忡忡的。
沈穆时伸手接过李春堂的茶盏,却没喝,只淡淡淡问了一句:
“刘尚书,最近几日可有按照本宫的意思,让士兵在帐中脱去外袍作肉搏训练?”
“回殿下,臣日日清点兵营人数,并化整为零他们在帐中进行搏斗,从未松懈。”
刘启乃兵部尚书,自然是习武之人,虽说后来不怎么上沙场作战,但练武的习惯却没有因天气缘故而丢下。
除了自个儿以身作则勤加苦练,也让底下人监督士兵扎马步,摔角,搏斗样样不少,天寒身子疏懒,若非如此,众将士的体力会越来越差,等真正到了边境反而顶不住。
“很好。”
沈穆时满意地点点头,示意李春堂给他赐茶赐座,见刘启神色放松些,方才继续开口问道:
“刘尚书可会观星探云?”
“臣懂兵法,但对观星探云此法不甚熟悉。”
刘启以武状元进仕,对带兵打仗很有一套。
刚进军营那年恰逢西狄来犯,刘启临危受命掌帅印出征,一举歼灭敌军三万,大破敌军北下的攻势。
楚魏帝龙颜大悦下旨晋封,刘启一下子连升两级青云直上,还颇得当时还是皇子的沈穆时赏识。
之后边疆太平无甚大事,又被皇帝调回朝堂转为文职,这次能够带兵押粮,其实就像是飞出笼的鸟儿,海阔天空任他飞。
只是,打仗他在行,这观星术或天象却仅止于略通。
“若眼下北越来攻,可有良策破阵?”
沈穆时又问。
在扎营时,他已注意到刘启摆了兵阵。
刘启眸中闪过异色。
没想到太子会注意他的动静,知道自己扎营时摆下阵法………
就像是千里马遇见伯乐,刘启浅笑道:“除非北越懂臣的阵法,否则,臣这阵法如双心石沪,鱼儿易进难出。”
“阵法虽好,前提是这鱼有多大条,浪有多高,如果不计算好敌人的数量,这石沪阵并非无坚不摧。”
沈穆时侃侃而谈,星眸中酝酿了深沉的心思。
刘启心下凛然,起身作了揖:“殿下教训的是,微臣这就去重新调整阵法。”
“不急,本王要诱敌。”
沈穆时语调森冷,彷佛在算计着什么。
刘启心知太子绝非等闲,默默的坐下等候指示。
“传令下去,我们明日开始排浪,浪退了,鱼还留在石沪里。”
沈穆时在帐中闲了多日,众将士无所事事头上都要长草了。
今日,破天荒的,太子终于下了第一道军令。
“微臣遵命!可是殿下,您又如何得知北越敌军定会来犯?又何时来犯?”
刘启打破砂锅问到底,趁着好机会多讨教几番。
沈穆时的眸中如同宇宙星辰般,令人捉不清。
“观星探云,本宫断定这暴风雪不会再来。北越和我们一样困在雪中多日,早已弹尽粮、心浮气躁,按照以往的经验,他们一定会暴风雪过后的两日内,集结来犯。”
“刘尚书。”
沈穆时嘴角弯的如天上的弦月:
“本王亲自为你赶鱼。”
而这样的神情落在刘启的眼中,太子的笑,更像是一把架在颈项上的镰刀。
第十九日,雪霁天晴。
宋岳听探子来报,楚魏太子沈穆时不堪天寒地冻旧疾复发,现已病倒在床。
“天助我也!”
宋岳抚掌大笑,随即拿起桌上的马奶酒一饮而尽,霍然起身,对着底下跟随他多年的一众将士朗声喊道:
“哈哈哈哈,众将听令!你们立功的机会来了!今晚,我们就去楚魏军营抢粮!顺便斩杀太子沈穆时!替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
营帐的一处角落里,衣衫褴褛的宋倾城脚上戴着脚镣,锁炼的一头栓在营账柱子上。
她本来一直死气沉沉的窝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乍然听到哥哥要出兵,死寂的眸子立刻迸出一丝精光,匍匐着爬到宋岳脚边出声阻止。
“哥哥三思啊!你难道忘了在骊京的教训吗?楚魏太子心机深沉,兵法奇诡,你这样贸然出兵太容易中计了!目前我们集结各地人马也不过六千余人,和楚魏押粮军队仅一千人差距,实力悬殊,我们应当从长再议。”
宋岳狠狠地瞪了宋倾城一眼,丢下酒杯大步朝她走过去,掐住她的下颚怒气冲天的吼道:“你还敢说!若不是你,沈穆时又怎会知道我们的行踪?我又怎会受伤!”
半个月前,宋岳在骊上京内到处寻找妹妹的踪迹,遍寻无果正要改道去别的地方找她,恰巧两名手下来禀,在一处客栈看到宋倾城的身影。
他喜出望外的奔过去,正好中了沈穆时的奸计。
连着七天七夜的暗杀,宋岳带着宋倾城如丧家之犬四处躲藏,一路往北折损两名骁勇善战的将士,整队人马覆灭一半,他自己也好不哪去,肩头中了一箭负伤而逃。
余下二十余人狼狈的逃出楚魏,一直逃到崎山的地盘追杀的人马才嘎然而止。
一路上他提心吊胆,不敢相信沈穆时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想来他忙着督军押粮,没心思放在他们身上吧?
但,此仇不报,他如何面对父皇?如何笼络那些誓死追随他的侍从的忠心?
“我并非有意,我当他还是当年那个……”
宋倾城也没有想到,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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