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终究被众人送回了流云殿。
自那日起,她就像是失了魂般,睡不好吃不下,整天魂不守舍。
静儿被李春堂调走,身边伺候的人除了宁仪宁离和之前的两个太监之外,又多派了几名宫人,美曰其名:多留几个伶俐的人好好服侍太子妃.........
其实众人心里都清楚,她们是太子派来监视太子妃的。
有她们在,再也没有人可以随便接近双双。
双双呆呆地望着环侍在她身侧的六名宫女,心头堵得难受。
当初沈穆时让宁仪、宁离服侍自己,是因为她身边没有人。
可现在,沈穆时准备废了她安插好几个眼线,服侍?监视?
双双苦笑,这么多人守着,难道还怕她长了翅膀跑出去?这四四方方的宫墙就像囚笼一样关着她,锁了人,死了心........
司膳、司寝、司服、司仪等六名女官都是以宁字取名,奉宁仪为首。
宁仪、宁玥两人近身侍奉,宁离、宁芰专门伺候司膳,宁微、宁霈是司寝,主要打扫她的寝殿。
六名太监以宁齐为首,平时负责庭园打扫和看守宫门,来之前得了令:除非太子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内殿。
双双叹了口气,她不怕沈穆时派人监视自己,只是他不信任自己让她有些难过。
她是不是该写一封家书?
告诉父亲自己可能会被废黜,顺便提醒陆家提前做好准备,免得被牵扯进去。
刚提笔写了父亲两个字,双双便犹豫了。
废黜的理由该如何写?
总不能说她私会外男遭殿下休弃……….
真是辱煞陆家门风。
若是真的因为这个被废黜,她也没脸回陆家了。
双双默默的放下笔,整个人无精打采的缩回美人榻继续发呆。
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
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
腊月二十三,天气更冷了,窗棂与阶梯角上结了一层淡白色的霜。
双双已经被软禁了七日,没见过沈穆时,也没有出过流云殿。
寿宴那晚二人如漆似胶,彷佛是一场梦。偏偏他说出要废黜自己的那一瞬间,深深印在双双的脑海,他疾言厉色的叫她滚回冷宫,仿若刚刚才发生。
流云殿虽暖,可是她的心就溺在万顷冰冻雪湖底下,再也没人能够接近她。
她看着窗棂上淡淡白霜,想着他会何时下旨废了自己......
爹爹和娘亲会不会难过?爷爷会不会失望?陆家众人会不会埋怨她辱没陆家的门楣?
可是,最让她难过的,却是沈穆时亲口说出,她根本不适合坐在这个位子上……
她不配当他的太子妃………
是啊,是她太任性,太善妒,而且管不好自己的心。
本来以为躲在北香榭便可以眼不见为净,反倒是惹了一身腥。
下药又是怎么一回事?
谁向她下药了?下的又是什么药?
双双满腹的疑问,却找不到可以问的人,都快憋出病来了。
回到流云殿的当日,宁仪差了御医为她把脉,御医只说脉象稳定,气虚体寒,需多多吃些滋补的食材。另外开了膳方,让宁玥去东宫的库房取了些补气益血、养心安神的老蔘,一日一次炖给她喝,她都快喝吐了,也不见哪里不舒服。
这让她更加狐疑,整天胡思乱想。
宁仪进了寝殿,只见双双侧躺在贵妃榻上,两眼无神地看着窗棂。
她轻叹了口气:怎么这老蔘一点效果都没有?主子的精神越喝越差!
“娘娘,备妥午膳了,您起来去前厅用点膳吧。”
宁仪轻轻捡起掉在地上的毛毯,小心的盖在双双的身上,然后弯下腰低头轻声劝道。
宁仪行事老练,心思缜密,这几日侍奉双双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
主子每晚都被噩梦惊醒,不是泪流满面就是满身冷汗,嘴里喃喃念着殿下的名讳。白日里就算醒着,也是行尸走肉,不用问,主子肯定是因为被殿下冷落了而独自伤神。
宁仪见双双不理她,以为没有听到,又低声唤了一句主子,结果双双还是不起身。
其实自打主子从被殿下下令软禁,她连寝殿都不太出来。
每每用膳,都要她三催四请,像今日这种情况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宁仪绕到双双面前,在双双的眼前挥手。
“我不饿。”双双回神,看了宁仪一眼,淡淡地说道。
宁仪身为过来人,见多了宫里要死要活的女人,真有些不悦,忍不住问道:“娘娘打算自悲自怜到何时?”
双双头一回听见宁仪说话的腔调这么严肃,一句自悲自怜道尽了心思,脸一红,才正眼瞧了宁仪。
“娘娘,恕奴婢直言。娘娘要是真心喜欢殿下,就该振作起来替殿下分忧解劳。”
宁仪年长双双十几岁,同她三婶的年纪一般大,说起话来不像是贴身伺候的司寝,更像个教训自家小妹的大姊。
双双自知小女儿家的心思被看透,清丽的脸上又红了几分。
可是,明明是沈穆时觉得自己朽木不可雕,要废了她。
她又有什么办法?
双双羞惭地开口问道:“喜欢又如何?在他眼里,我这太子妃登不上台面,殿下派你们守着我,不就怕我做出失德丢人的事吗?我振作也不过是等着被废,有何差别?”
宁仪轻轻摇头,叹了口气道:“娘娘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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