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沈嘉谟一时语塞,只好说道:“我听说那小畜生正病重,倘若有不测,岂不是误了令爱的终身?不如等他病好,我再去说媒吧。”
“不妨事。”裴知县对此早有说辞,“他的重病全是因抑郁而起,等成亲冲冲喜,或许也就痊愈了。就算有不测,也是我女儿命该如此,反正怪不到年兄头上,所以请尽管放心。”
“你!”沈嘉谟很吃惊,刚想说哪有你这么做父亲的?马上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立场,唯有悻悻然的摇了摇头。
如此他被裴知县的一番言语给捆住,无法推却,遂悻悻的道:“媒我会去说,但成与不成的我可不负责。”
裴知县笑道:“那是自然。”
当下二人又闲聊几句,裴知县便催促他马上动身,并叮咛道:“今日我就在这里静候回音,沈兄切勿忘了嘱咐。”
“你呀!”沈嘉谟指了指他,不情不愿的大步而去。
等沈嘉谟走后,沈侃皱眉走出来,因为虽然将二伯搞定,却就怕此事出现意外,比如柯文登病死。倒是就算沈嘉谟临时变卦不去柯家,也不影响大局。
想想不至于,几个月而已,一个大男人还真能因相思而死?
同时他心里很好奇,引沈嘉谟去说媒,主要是看不惯他的迂腐作为,故此成心溜溜他的腿出口气,此外也是为了将来让父女相认埋下伏笔,顺便令他对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羞愧一番。
至于如何成全柯文登和沈沛薇,沈侃却不知裴知县的打算,现在沈嘉谟去说媒肯定是说不成的,说成了才是活见鬼。
当下沈侃问道:“伯父,柯老爷知道了实情么?”
“不知。”裴知县呵呵一笑,“你不是有顾虑么?担心柯公子只是一时冲动,沛薇也是如此,所以不妨设计试试他们。”
沈侃说道:“就是不知怎么个试法?”
“到时你就知道了,容老夫先卖个关子。”裴知县神秘的笑了笑。
这边沈嘉谟郁闷的坐在轿子里,这件事令他很难受,但过了一会儿,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摇头失笑道:“难为老裴一片好意,想撮合我与柯家的关系。可笑他如今也变得固执愚蠢,竟非要把闺女许配给那轻薄小畜生,所以我可不领情。也罢了,忠人之事就去说,至于成败与否,反正不负朋友所托就是了。”
到了柯家,见到了柯老爷,沈嘉谟只字不提人家儿子的病情,开门见山,将裴家有意求亲的想法明白说了。
为了儿子病情而闹得焦头烂额的柯老爷听完,心说好嘛!为了你那死去的闺女,我儿子差点也跟着去了,这才刚刚消停下来,怎么老裴又突然养出来个小女儿?还偏偏请你沈嘉谟来说媒?这叫什么事!
心中腹诽的柯老爷便苦笑道:“犬子得的是心病,咳……。”
一不小心差点说露馅,柯老爷忙冲着眯起了眼的沈嘉谟尴尬摇手,改口道:“也不知是何心病,那孩子发誓一辈子不娶了。唉!现在虽好了些还是坚持己见,被我屡次教训也不悔改,总之他立意如此,我们夫妇也不好强他,还请襟兄将这些话回复裴兄,好意心领,请他莫怪。”
“哼!”被勾起仇恨的沈嘉谟彻底打消说媒的心思,冷哼一声就站了起来,微一拱手,径自扬长而去。
到了县城,沈嘉谟进了书房,适才得知那小畜生病情好转之后,自然更不愿意他两家结亲,于是故意将柯老爷的态度说得决绝些,好让裴知县一怒之下熄灭念头。
最后他说道:“非是我不尽人事,实在是人家父子都不同意。”
谁知裴知县毫不动怒,反而笑嘻嘻的道:“今日有劳年兄了,这事就这么着吧,容改日小弟登门道谢。”
这家伙的脑袋难道被驴踢了不成?沈嘉谟真是彻底无语,明知道那是个登徒子,我女儿又因他而死,而他不但执意要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不说,明明人家当面拒绝了,还一点不生气?
柯文登难道是个宝贝?你非得到才甘心?
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沈嘉谟心中冷笑,以前笑话我愚痴,到底是谁愚痴?
脑袋被驴踢的裴知县把他送出了大门,回头笑对沈侃说道:“好了,你明日就去柯家,如果病情大好,务必邀请他来我这府上,到时我自有话问他。”
“知道了。”沈侃点头。
仅仅这一件事,沈嘉谟跑了个来回,一整天就过去了。好在裴知县已经将高牙婆搞定,派人去以买卖良人的罪名威胁,将云姐和四儿要了回来。
当下他也告辞离去,一出来,就见裴夫人和裴凌烟的轿子正进大门。
原来在吴家一吃完饭,王师娘就起身辞谢,这不免令几个女孩很失望。
因她们在高地朝夕相处的很多天,碍于当时的环境,一直没机会畅所欲言,所以今日弟都想好生聊聊,顺便比比文采什么的。
一个个依依不舍的告别,大太太周氏见状说道:“你们无须这个样子,既然今儿个见了面,便是闺中姐妹,以后可以时常往来,谁还会拦着你们?”
王师母笑道:“太太说的是。”
单说吴夫人送走了客人,回到房中,对女儿说道:“当日在堤上,风吹日晒外加心里焦急,你们几个丫头也故意穿得脏兮兮,我只道沈家姐妹是寻常的闺女呢,哪知收拾了齐整,竟是如此美貌。赫赫,大抵人家当你也是个丑陋丫头。“
“我本来就是丑丫头。”吴紫仙轻轻一笑。
吴夫人笑道:“二位太太谈及她们姐妹读书识字,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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