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我抿唇,故作迷茫的看着他,没等他言语,转身就踏上了马车。
顾知微见状,也赶忙跟了上来。
见他上来,我又轻靠在车壁上,紧紧裹着衣袍闭眼假寐。
闭眼之际,我还装模作样的与他打了声招呼,说我有些累了,让他到了叫我。
顾知微原本是想与我说些什么的,见我如此,他便什么也没再说。
微微顿了顿,强行将我拽进他怀里,似在强忍着情绪,温声细语对我道,“累了就歇一会儿,天气冷,靠着我会暖和一些。”
若是换做从前,我会推开他。
但是现在我很清楚,我推开他,他也会把我拽回去,与他发脾气不过是徒劳,倒是不如认认真真的做个他喜欢的虚伪模样。
于是我半分也没有抗拒,反而紧紧靠着他,温柔回他,“嗯……”
话说完,我紧闭上双眼。
顾知微的手轻轻抚过我的发丝,又落到我的脸颊,然后又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
冒着温热的气息,低声在我耳畔道,“娇娇,往后若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你要知道,我是可以让你依靠的。莫要一个人去冒险……”
冒险?那才多大点儿事儿?也能算是冒险?顾知微这话里有话……
不过,他既没有直接说破,我也不必扯到台面上来。
我双目紧闭,装得丝毫没有听懂他的暗示,轻声回他,“相爷多虑了,不过是件小事,何来冒险?”
“再说了,不是您与妾身说过,让妾身学会反击,学会不去依靠任何人么?”
话是这样说的,可我心里明白,我敢在永昌伯府那般厉害,到底是因为有着顾知微这座靠山。
这话我说的是极其心虚的,如今的景况,我若想真正靠自己,那还不大可能。
我还有许多的东西要学习,顾知微的医术,顾知微的处事,还有……顾知微的手段。
至于感情,我并不想去奢望……
我娘就是太把感情当回事,最后弄得个遍体鳞伤。而我,曾经是把感情当回事的,但现在我想明白了,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感情,远不及浑身的能耐来得实用。
但凡是有点儿能耐,我也不至于一味的倚靠顾知微。
从今日起,我便要与他好生学医术,与他学,可比与旁人学更能耐。
要与他学东西,我自然不能让他不痛快。
抬眸迎上顾知微有些不悦的目光,我又浮上温柔笑容,没等他嘴里的话再说出来,我赶紧又抢先道,“相爷,近来许多东西我已记得差不多了,往后我想随你出诊,亦能多学一些东西?”
“娇娇,你怎么……突然这样勤奋?”闻言,顾知微略微一诧,眼底里闪过一抹失落,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平日的那副温润模样。
轻轻捏着我的肩头,又道,“行吧,你若想学,我自然是愿意教的,只希望你莫要没有耐性。”
以往我是没耐性,因为我只想着去依靠顾知微……
而现在,我想要靠自己,若要靠自己,必然就得有耐性去学本事。
我抬手,轻轻勾住顾知微的脖子,故作的与平常无异的俏皮,笑眯眯回他,“相爷尽管放心,我既是想学,自然不会一时兴起。从前我醉心于琴棋书画,总觉着那就是最好的本事。可今日我娘被污蔑给那秦氏下毒,我才忽然明白,这学医是何等重要?”
我这话虽是在哄顾知微,却也是实话。
可顾知微似乎并不大相信,他眯眼看着我,神色里显而易见的怀疑,“杜娇娇,你是不是觉得我靠不住,所以想要将我一身本事都学了去,然后……再将我始乱终弃?”
说这话的时候,顾知微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凌厉,凤眼里夹杂了冰的寒冷,蓦的掐住我下巴,沉声道,“杜娇娇,我知道因着太后一事你心中不痛快,我也知道你绝情起来连亲爹都不放在眼里,我更知道,你这个人不会太将男女之情当回事,你想要的只是自私自利的安稳与富贵,在这方面你凉薄得很。有些事我与你解释了,你也不愿意听,听了你也未必相信。索性我就不解释了……”
“可我告诉你,你若敢将我当做棋子,你若敢过河拆桥,我就……”
说话间,顾知微的手越掐越狠,眼底里的目光越来越冰冷,看得我浑身发凉。
可更让我发凉的……是顾知微说出来的话。
我没有想到,他将看得如此透彻。
可是……他却从没有戳穿,而是一直装模作样,这才是最让我胆寒的。
罢了,既然他都说穿了,我伪装也没有什么用。
我攥紧了手心,骤然变了副冷面孔,勾唇冷笑,“我若非要过河拆桥,相爷能如何?”
顾知微没答话,嘴角夹着一丝冷意,捏着我下巴的手缓缓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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