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两,八两,十两。
这中间过去了十来天出头。
“呦,老牛来了!“
”老牛,老牛来了!”
“…“
这是曾经只有在马爷出现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场面,
现在,老牛也拥有了。
酒馆的名字叫鼓腹。
盯着上方酒馆上方的木牌,老牛用力的用鼻孔抽动着周遭的浊气,一直像是要将这些气体灌注到全身的样子,才不急不缓的慢慢的吐出。
他很陶醉。
这里的味道。
是在乡间地头闻不到的。
“雅间儿,
你看着点两件老菜。”
当年身穿打着补丁的麻衫出现在这个饭馆,
一脸胆怯,
舌下渗水的人,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
不见了。
现在站在酒馆楼梯处的,
那个穿着尺寸合身,淡金深棕相互交映在衣着上的人,
那个在此刻肆意的笑着,摸着肚子,
潇洒的丢给跑堂小二一两银子的人,
才是老牛。
到了不惑的人,如果生活方式放纵了,那就会拥有一项属于这个年纪男人的标志,
油肚。
老牛摸着自己那只油肚,在小二殷勤的招呼下,上了楼梯。
向着四周的人拱了拱手问了好,
老牛背着他装银子的包袱上了楼梯。
雅间儿不大,还是一样窄小。
青椒肉丝,
一盘莲藕肉丸,
一个蒜末菘。(白菜)
小二殷勤给老牛倒上一杯酒,
关上门,
离开了。
老牛悠悠的夹了一颗莲藕肉丸,
整个塞进嘴里,
老牛一边享受着嘴里的美味,
一边从支棱起的木窗往外面的街市看去,
再抿上一小杯,
啧啧,
生活!
一个人的时候,老牛都会想一想这段时间和马爷一起的做的生意。
这次补上的十两,可以收回四两,加上前面几次,这段时间老牛在马爷这儿挣了得有十两银子。
拍了拍身上的包袱。
老牛笑着给自己倒了杯酒,
正准备喝,
门却被打开了。
唰,
横拉式的门被瞬间拉动,马爷一脸笑容的站在门口,手上还握着块用黑色带子系着的白玉雕饰。
看了眼桌上还整整齐齐,不见狼藉的食物。
马爷眼里闪过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自顾自的走进了房间,拉上了门。
“呦呵,
懂得花钱了,
这才有点贵人的样子嘛。”
老牛赶紧站了起来,朝着马爷拱了拱手,将人带上了位子,倒了酒,拿了碗筷。
马爷说的话就像是一壶好酒,
潺潺的流进了老牛的心里,
让人感觉晕乎乎的,
快要飘起来了。
老牛赶忙坐了下来,等马爷说话。
马爷看了老牛一眼,没有多啰嗦,拿起筷子,筷尖在桌上砸了一下,吃起了菜。
…..
酒过三巡,
拿起随身的绢布擦了擦嘴角,马爷喝了口茶水,一脸惬意的揶揄起了还在吃饭的老牛。
“你知道现在你身上最掉档次的事儿,
是什么吗?
嘴里的菘菜没嚼完,老牛左右看了看周身的衣袖,摇了摇头。
马爷微微翻了下白眼,
”你天天背的那个包袱啊!
笨!“
”我…这里面是银子啊。“
急着说话的老牛差点被嘴里没吃完的菜给噎到,勉强咽下后,立刻脖脸赤红的说道。
马爷看着老牛那副样子,一脸鄙夷的撇了撇嘴,
”怕银子飞了?
瞧你那样。
你放钱庄,存进银号不就好了。“
边说马爷边从怀里摸出了几张满是字符红印的纸票,将那带着紫色花纹的边角伸到了老牛眼前,抖了抖。
老牛看着那叠在阳光里泛着光泽的银票在自己的眼前轻轻的扇动,
屋内有股钱做的风。
不过片刻,马爷就将手上的银票给收回了怀中。
‘把这破银子存进去,
要用银子,
在拿银票去兑。’
老牛的眼睑垂下去了,他在思索,
好像是这个道理。
马爷一直在留意着老牛的表情,看他心动了,就立马趁热打铁,
”现在这儿谁不知道,
你个土老冒,
每天背着一大笔银子走来走去,
不怕死了?“
老牛的手微微一颤,他知道这是有可能的事情,他的银子太显眼了。
他抬起头看了眼。
马爷已经站起了身,
”走吧,我带你去存银子。“
本县没有钱庄,附近还有个叫六里街的小城有钱庄。
两人花了两个时辰才赶到这儿。
看着身前的钱庄票号,老牛带着疑惑的口气问道,
”咱们怎么不去、九江钱庄,五口钱庄?
那几个钱庄我知道,
钱财主家的银子听说有一部分就存在这几家钱庄。“
马爷有些诧异的开了老牛一眼,紧接着就用一种你懂什么的口气回道,
”背这么一包银子过去,他们估计得抽个两三两银子,才能给你换票。“
看到老牛还是不肯动。
马爷笑了一下,
”这间钱庄,
但是这里只收一点点钱,
而且兑银的时候也很干脆。“
老牛还是不动,马爷有些不耐烦了。
”别犹豫了,
这个县里我的客人又不止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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