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应物虽然没有吃成,也只好作罢。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这明明就是一条熟透的烤鱼,为何就能比自己跑的还快。
安期生吃饱喝足,哈哈一笑,拾起靠在栏杆上的斗笠,起身向外亭子外走去。火麒麟立即摇着尾巴跟在他的身后,活脱脱像一只可爱的小狗。
李少君吃喝完毕后则斜倚着栏杆小憩,霍嬗恭敬地站在他的身旁。应物想去和他说说话,却被霍嬗制止,应物便绕着亭子慢慢欣赏,在他转到第二圈时,李少君突然睁开眼,伸了个懒腰:“风起兮,至新日。今日更比昨日晚,恍恍惚惚兮已日中。”说罢伸手拿过古琴,放在膝上,又开始弹奏起来。
这家伙什么意思?怎么就又过了一天?
应物有些不明白,他总觉得这安期生和李少君有些神神叨叨的,就和子虚子姬公孙卿这些方士一样让他感到不舒服。可是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也不等他明白过来,李少君的琴音已经响起,这次他弹的曲调非常清新淡雅,这种曲子在应物听来便十分无趣,他听了片刻便不耐烦,于是决定出去走走。
沿着石板铺就的小径一路往前,居然发现湖面上有一座小桥连接两侧,应物来到桥上,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似乎有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一艘小船正缓缓从桥下经过,安期生坐在船头,身后放着那个鱼篓。应物很气愤这个自私的家伙,想要找一颗石子去扔他,可是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等到他再抬起头时,小船早已到了湖心的位置。
应物走过小桥,发现自己到了最开始醒来的那个地方。
“原来这里这么近,害得我走了这么长时间。”
他特意来到醒来时的那片草地,这里绿草茵茵,先前的痕迹早已不复存在,四周的花儿开得比以前更加艳丽。花园中依然是三三两两的人,安期生依然在湖中钓鱼,应物觉得腹中饥饿,便朝着那采桑的女子走去。嘴里一边和她打招呼:
“大娘,可以把你的桑葚给我再吃点吗?”
采桑女子摇摇头,指着桑树给应物看了看,桑葚已经被摘干净了,剩下几颗干瘪发白没人要的夹在叶子下面。
应物无奈地叹口气,问采桑女子:“大娘,敢问这是什么地方?离邯郸有多远?”
采桑女子摇摇头,提着竹筐往远处走去。
“这里的人可真奇怪。”应物无奈地嘟囔着,于是他又信步往前走,想再去找找其他人,他记得刚开始还有两个年龄和自己相仿的孩子在玩耍,不如去找找她们,也好过自己一个人到处晃荡。
沿着小径走来走去,应物惊讶地发现一个人都没有碰上,可是腹中却是越来越饥饿,连身体都开始有些酸软无力。
不知不觉他又来到了湖边,应物发现安期生又钓了鱼,正把船靠近亭子。李少君把琴靠在栏杆上,伸手接过他的鱼篓。应物急急忙忙跑过石桥,看到霍嬗又要开始烤鱼,他毫不客气地跑过去坐在安期生的对面,打定主意,只要他开始分鱼,自己便先抢一条再说。
“小红豆,点火。”
安期生话音刚落,石锅立即被烤的通红,应物知道是火麒麟在里面,也就不再惊讶,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霍嬗在熟练地翻动烤鱼。霍嬗似乎和刚刚又有了些不同,他的气质更加沉稳了,时不时看大家一眼,眼中露出会心的微笑。这种微笑似乎包含了很多,少了以前那种锐利、简单和纯粹,似乎每一个笑容里面都包含有无数的道理。
应物读不懂这些道理,也不关心这种变化,他只知道自己肚子很饿很饿,饿得可以吞下一整头牛。等到熄火的一瞬间,他的手便伸向了自己面前的一条鱼。凭着这么远的距离,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输给安期生这个老家伙。
应物的动作不可谓不快,然而安期生却比他更快,他的样子看似非常悠闲,就这样一伸手,刚刚在应物的手到达之前把鱼拿走。应物由于扑得太用力,双手直接贴在石锅上,他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一股烤肉的香味穿过亭子飘了出去。
应物顾不得手掌的烫伤,又去拿旁边第二条,可是安期生却已经把第一条鱼给到火麒麟,重新伸出手,就这样慢悠悠地从应物面前把鱼给拿了去。
“怎么可能?”应物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自己不论是速度还是距离都占有绝对优势,可偏偏就是没抢过这老家伙,肯定是他使了什么邪术。应物再往旁边看,李少君已经把自己面前的两条鱼给拿走。
剩下只有安期生自己面前的两条鱼和霍嬗面前那一条,安期生那个老头子是没有指望了,只好打霍嬗的主意。应物实在是太饿了,而霍嬗是又自己的好朋友,上次他还在主动让给自己,他应该不会生气的,于是应物把手偷偷伸向了霍嬗面前的烤鱼。
霍嬗一直在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他的眼中似乎出现了一些明悟,站起身来向安期生拱手一揖,然后坐下来拿起自己面前的鱼大吃起来。
应物眼睛瞪得更圆了,他不是吃惊霍嬗为何不理会自己,而是惊讶于明明他做了一系列繁琐的动作,怎么可能会比自己先拿到那条烤鱼。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安期生和李少君同时鼓掌而笑,霍嬗随即谦恭地行礼。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应物左看右看,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三人吃完烤鱼后并未立即离去,李少君拿起古琴又开始弹奏,安期生在旁击节而唱,霍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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