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今之计,他到底该如何做才能两全。
二人面色沉肃,全然失了主意时,就见一袭玄黄衣裙的秋芯冉捧这鼎紫铜香炉行了进来,炉中清香徐徐飘散,她将香炉搁在书案上,便冲他二人言“一念若执,千苦尽来,如今,长安和江晟都陷入了自己的执念里,彼此悟不透亦放不下,寻不得解脱之法,反而是两败俱伤,那何不将这股执念抹去,将江晟不该有的记忆清除。”
话言到此,她灵动的眸光里忽闪出几分伤情叹道“世间仇恨,冤冤相报则无穷尽,可话虽如此,我们却没有权利阻止长安知道真相,但为今之计乃局势所迫,我们必须顾全大局。可如何顾,便是先保全二人性命,否则一切妄谈,可想要保住他二人的命,也只有抹除江晟脑海里不该有的记忆,以此来消除彼此的心结,让他们重归于好。”
这般言罢,羽川觉得十分在理,问江亦安可有何看法,他却沉默不言,秋芯冉知道他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即使有想法也不好讲,毕竟灭了整个狐族的是他父王,所以此时的江亦安,立场很难堪。
羽川便自己下决定道“行,就依芯冉所提的,可这记忆该如何抹除,你可有把握?”他略疑惑,虽说抹除记忆并非难事,但是抹除一段记忆却是难上加难,毕竟每个人的记忆在脑海都里盘根交错相关联的,稍有不慎,切断部分记忆,或许会让整个记忆链都陷入混乱。
秋芯冉神情微微一滞,其实她也没多大把握,但如今只有这法子能助他二人,便保证道“你放心,我自当会用尽全力。”
“好,那我即刻前往北冥雪山,你二人则负责抹除江晟的记忆,如何?”羽川捏了一把心不在焉的江亦安,让他打起精神。
丝丝酸痛之感在肩头蔓延,江亦安涩然一笑,却满腹忧裹出的假象,真的不会二次伤害到她吗?”他满是后顾之忧。
羽川也很无奈,但如今诸事迫在眉睫,他要分得清孰重孰轻,回他道“你多虑了,从前至后都没有假象。不过此番隐瞒,是我最后一次阻止,若是如此强行改写,依旧难逃机缘,便别无他法了。”这般讲后,江亦安才静默无言,点头应和。
羽川寻到北冥雪山时,已逢黄昏后。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黛长安就独坐在一处碧水寒潭边,她身后,是数十丈高的断崖和一株如火如荼的枫树。
秋风拂起,吹得满树枫叶烈烈如焚。
她一袭素雅白衣,飘飘若举,静坐树下时,玉手芊芊抚过身前的古筝,哀情自叹“来日方长,亦是良辰好景虚设,纵这世事千种风情、万般旖旎,无与良人言,又有何喜?何求?何所期?”
樱唇方住,指尖便徐徐拨起第一根筝弦。
缓若游丝的弦音泛起,似清风过耳,婉转连绵,她柔皙的玉指在琴弦上游离。
曲中时,琴音大变,由温婉化作古朴凄恻,如无风海面掀起的狂涛骇浪,又似那万匹烈马奔腾,荡气回肠悲壮难息。
曲终,琴音则渐缓、渐弱,一丝一弦如歌如泣,仿若身处黑暗不得光明,想要逃离却是失足坠崖,万般悲凉凄慌共附心头,惹人动容。
火红的枫叶从长空飘下,擦过她的发丝,轻落于古筝之上。
明明是一曲终了,却仍是余音袅袅,羽川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两道黛眉随曲而伤,不由叹息。
黛长安将自己的一生都谱进曲中,可这十三根琴弦,一弦一柱,难道心中浓稠。
她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羽川行到她目前,才吓得她徒然一惊,那白净的面上满是苍惶不安的质问“你……你是要来……带我回去?”她声音断断续续。
羽川的眼神里极快的闪过一丝凄楚,黛长安这张越发消瘦的面容,真是他心疼,羽川强压着心中愁绪,面色浮笑“如今四下太平召你回去也无事,我只是前来看看,近些时日你可还过的安好?”说着,他视线移向她旁侧的古筝赞道“下棋功夫薄弱,倒是极通音色。”
“还以为你是要来兴师问罪。”黛长安呢喃,知道他不是来抓自己,便松了一口气,唇角甚至露出一丝浅淡的笑。
羽川耸肩“这问罪可从何说起?”
“上次,我心情不好,砸了太清殿的寝宫。”
“原来是这事!”羽川嗤笑一声“那你可多虑了,我还没有这般不识趣,再者说了长空司齐的地盘,与我何干?”他漫不经心的谈,目光却是闲不下来的又左右将周遭都扫视了一眼,就见在断崖下的不远处,有一间用障眼法隐藏起的小茅屋,不由好奇道“近些时日,你就住在此处?”
“嗯,虽说清贫了些,但也算安逸。”
“为何要这般,是太清殿住不惯还是?”羽川试探的问,黛长安却微摇了摇头“住的惯,不过就是想随意走走,你放心,等过些时日,我自会回去。”她讲这话时,眼眸并没有看羽川,而是抬头凝望着天边即将消逝的残阳,沉稳平和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凄楚。
若是今日小七没有哭着求羽川,让他来救黛长安,羽川或许真的看不出,她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心。
……
凉风习习,二人坐在水潭边的青岩石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起来,话题围着江晟要展开,却没有展开。
索性在最后,羽川觉得夜色渐深是时候该离开时,便故意提道“知道你无事我便安心了,毕竟现在江晟也出了事……”
话说一半,他倒抽一口凉气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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