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穆勒家,刚缓和不到五秒的气氛再次降到冰点,格里斯微微垂眸,阴影挡住了他眼底的情绪,陆桐在后视镜中看到格里斯的反应觉得有些奇怪,开口问道:“格里斯,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哼。”赵承也瞥到了格里斯的神态,鼻间轻蔑地哼了一声,让陆桐忍不住皱了皱眉:“赵先生是吧?你好像对我们格里斯有很大的意见,你难道忘了,你们顾总的命还悬在一线,你再对格里斯不尊敬,就别怪我见死不救!”
“陆桐哥,你别生气,不怪赵承哥,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顾北幽他们,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格里斯越说声音越小,赵承不屑地转过头去不愿看他,陆桐也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跟顾北幽之间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之前有车艾钱那层关系就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现在又出现个格里斯,顾北幽啊顾北幽,我陆桐上辈子是欠你的么?
陆桐一行人折腾回别墅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顾北幽的气息越来越弱,陆桐无奈,只好向医院里请了假,决定用别墅里现存的医疗器械对顾北幽进行救治。
陆桐静静地站在手术台前,看着顾北幽那张失去血色的脸,心绪复杂难平,脑海中不断闪过车艾钱这些天来眼底的空洞和绝望,和格里斯恳求的目光。
这个人是格里斯的恩人,也是车艾钱放在心尖上爱着的人,如果他死了,那无论是格里斯还是车艾钱以后都可能会永远生活在难以救赎的痛苦与挣扎之中,所以救他,本该是应当应分的。
可是——
车艾钱也是他陆桐心尖儿上的人,看着心上人心系他人已经够让他痛苦了,他又怎么能够做到,不怀着任何芥蒂地去救治那个横刀夺爱、给了自己无限卑微和痛苦的男人?
看着自己身上的白大衣,环视周围所有的手术工具,陆桐眼底闪过一丝自嘲,就算他在不愿又怎么样呢?他是一个医生,救死扶伤是他最基本的职业操守,就算再嫉妒再怨恨,他也不能放弃自己应有的良心。
手术刀缓缓割开顾北幽中弹的地方,皮肉分离,鲜血涌了出来,顾北幽感觉到疼痛,眉头猛地一缩,豆大的汗珠从额前流了下来。
玻璃窗外的赵承双眼紧紧地锁在顾北幽身上,一旁的格里斯也握紧了双拳,他们知道,现在的顾北幽情况不容乐观,必须马上取出子弹,才有希望抱住顾北幽的性命。
可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因为药品管制,陆桐这里并没有足量的麻药,尖刀剜肉,冰凉的触感在体内进进出出,血肉被剥离,神经被刺痛,所有的感觉顾北幽都能清楚的感知,无疑是对心灵的巨大折磨,这对于顾北幽来说是极其残忍的,可是没有办法,谁都没有办法减轻他的痛苦,只能靠他极强的求生欲强撑过去。
格里斯站在外面,眼眶通红,一言不发,再也不似当初那个任性又骄傲的少年,当一个人承受了别人为他豁出命的恩情,而他却只能站在外面眼睁睁看着那人在生死线上挣扎,实在是太无力了。
手术整整进行了三个小时,陆桐始终聚精会神地为顾北幽清创、取弹、缝合,毕竟是常年在外摸爬滚打过的大夫,有着足够的冷静,收拾伤口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因此,这场手术虽然让人提心吊胆,却还是有惊无险、顺利地完成了。
子弹取了出来,就算是将顾北幽迈进鬼门关的那只脚拽了回来,可这样却并不代表从此以后顾北幽就可以安然无恙,毕竟术后的恢复和护理是一件极其棘手的事。
这里没有别的大夫,他们也不敢请别的大夫,陆桐就只能自认倒霉,送佛送到西,不眠不休的陪护在顾北幽床前,时刻监测顾北幽各项指标的变化,及时处理突发的各种情况。
但是因为顾北幽的状况实在不太稳定,所以赵承和格里斯也主动加入了不眠不休照顾顾北幽的战斗中去,于是,三个大男人就一直围在顾北幽身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宛若惊弓之鸟,吓得团团转,好像地球即将毁灭一般。好在顾北幽命大,终于在第三天早晨情况好转,才让这三个人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下来。
“36度8,这个温度还可以吧?”格里斯指着温度计上的数字对陆桐问道。
“还可以,他退烧一共多久了?”
“六个小时了,应该不会再烧上去了吧?”
“嗯,看样子情况应该稳定住了,这两天你们辛苦了,我叫家里的阿姨熬了点粥,你们喝完粥后先休息休息吧,我今天得回趟医院,他要是再烧到38度以上,就立刻给我打电话。”陆桐说着,披上了一件外衣就要往外走。
格里斯见陆桐要走,连忙问道:“这么急啊?医院那边出了什么事么?陆桐哥,你都两天没有休息过了,身体会吃不消吧?”
“没事,到了医院再休息也一样,不过你叔叔为了找你,在医院安排了不少人,我要是太久不去医院报道,他很容易怀疑到我身上……”而且,车艾钱还在医院呢,两天不见了,也不知道她的状态怎么样了。
听到陆桐的理由,格里斯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同时也有一丝对叔叔的恨意,他低声喃喃:“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陆桐却笑着摸了摸格里斯的头:“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别多想,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巴不得你给我添麻烦呢。”
格里斯挠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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