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回府的马车上，高伟安双手几乎捏成了扁平的拳头，“永徽！他简直不是人！”
高武双眼红肿，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致，“那又如何？你现在冲回去给永徽一刀？将他彻底送入地狱？”
高伟安迟疑，终究咽下了胸口的闷气，“妹妹死的太惨了，不管怎样，永徽！敊王府！也不该那样对她！”
高武低下头，一颗老泪从眼角缓缓滑落，“她已嫁为人妇，命在或不在，都不是咱们能够说的算的。”
“即便如此，永徽也没有权利那般折辱她啊？她可是将军府的二小姐，她身上流着将军府的血液，怎么能被那些下三滥的仆从、小厮糟蹋？永徽，他简直不是人！”
高伟安实在忍耐不住心头的怒火，在马车里郁愤滔天的喊道。
幸而当下是黑天，外头行走的人并不甚多。
高武猛一个眼神转了过来，瞅得高伟安浑身一颤，“你妹妹的死因，到咱们这里就算结了，不要再传到下一个人耳中，尤其是你母亲，若被她知道了……”
“可是，妹妹走的那样惨，她甚至连个蔽体的衣服都没有，她！咱们将军府就这么咽下这口气了吗？”
高武沉思良久，眉头几乎皱成了“川”字，“否则呢？你带着所有的家丁，冲到敊王府，将敊王府上下满门都给灭了？然后呢？咱们将军府还能留下吗？”
“父亲，那妹妹就白死了吗？”
“不白死你还想怎样？这事情都是谁造成的？我追问那日马车被劫的原因，敊王府就是不说，如今咱们能找谁去算账？！”
提到那日的事情，高伟安的脸色瞬间变了，“是我害了妹妹，是我……是我害的。”抑制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
高武瞬间明白了什么，猛转过身，抓住高伟安的双肩，“安儿，你知道些什么？那天的事情你知道的对不对？快跟父亲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高伟安迟疑着，终究困难的张开了嘴。
等了几乎半个夜晚，终于等到两父子回来了。
老夫人和奚瑶在院子里几乎坐着都能睡着。
见高武和高伟安进来，忙精神了过来。
别看老夫人平日里怎么厌烦高清兰，这会子真正听到孙女出事儿，还是骨肉连着筋的。
高武进屋后，看到奚瑶和白墨阳坐在屋子里，脸色先是一变，随即目光错过两人，看向了老夫人。
没说什么话，而是先跪在了地中央，“老夫人，儿子无能，没能保护好兰儿，她已经去了。”
一个没坐稳，老夫人险些向后倾倒下去。
幸亏奚瑶坐在一边，眼疾手快的将人拉住了，“老夫人，您没事儿吧？”说话间，奚瑶的眼泪已经流淌了出来。
可不知怎么的，转过头的瞬间对上高武很是陌生的眼神，没错，奚瑶确定自己不会看错，高武的眼神，很陌生。
“好好的孩子，就那么送过去了，才过几天的时间怎么就没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因为洞房那夜的事情，敊王府的人心存怨念，欺负了咱们兰儿？”
人去是非无。
原本老夫人对高清兰的那一点儿看不上和厌恶，在这一刻都化成了一句称呼，“咱们兰儿”
跟高武一起在屋中央跪下，高伟安口齿清晰的叙述道，“回禀老夫人，跟敊王府没有关系，是妹妹没有那个运气享福，那夜的事情过后，敊王府碍于咱们将军府的面子，并没有对妹妹怎么样，好吃好喝的给着她，妹妹却不知道是怎么了，或许是心魔作乱，或许是因为旁的，将送进去的吃喝全都倒在地上了，后自己找了个绳子，将自己……”
这是一路回来时，父子俩商量后说定的结果，不跟任何人提及高清兰真正惨死的原因，只说她是自己寻思的。
毕竟高清兰被送走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这样说也说得过去。
如此不仅能够保全高清兰死后的颜面，也能够保全将军府的颜面。
老夫人听了却是泪如雨下，“可怜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啊……”
将军府一夜也没有安生。
且说王氏这边儿，晚上药汤送进来的时候，她就不曾动过一口了，不是因为药汤味道如何，而是她从赵妈妈口中得知了，给出药汤的大夫是奚瑶和白墨阳帮忙请的。
药汤一停，王氏的身子立刻就软了下来。
这一晚，她几乎没有睡着。
次日一早，几天没有踏足这里的高武出奇的来了。
可高兴坏了王氏，忙要从床榻上下来，却被高武迎面拦住，“本就在病中，还是不要乱动了，我这不过来了嘛。”
王氏低眸，无语抽噎着。还动作轻柔的抚了抚自己鬓边的头发，企图展现个病态之美，让高武怜惜。
殊不知，她顶着一双熊猫眼，配上苍白如纸的面色，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几十岁，那被她扶到鬓边的碎发也有好几根都白了。
本是出于对高清兰愧疚而过来探望的高武，看到王氏这般模样，也是在看不下去了，没说几句话就出了门。
赵妈妈自然是要送出门的，刚把门关好，就听高武吩咐道，“二小姐的事情，跟夫人务必要保密，能守住秘密多久就守多久。”
“老爷放心，老奴明白。”
口中这样答应着，心里头却比谁都清楚。夫人的命数恐怕就在这几天了。
因为怕老夫人太过伤心而伤了身子，所以一大早奚瑶就到祖母的院子里陪着了。
白墨阳孤苦伶仃自己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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