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邻居停下脚步,最近大家都对钞票很敏.感,裴厚德拉着他们迅速占领高地,大声说着:“我们家文文你们都知道,最乖最听话的小孩,她现在得了精神病,汪美丽就利用我女儿喜欢她,把文文骗得团团转。”
邻居们不免好奇:“文文怎么会有精神病啊?”
裴厚德说:“什么忧郁症啊,还是重度的,汪美丽晓得的,你们问她。我跟你们老实讲,我们家房子只有文文的名字,现在她霸占我女儿,就是要独吞我们家的钱……”
眼看着裴厚德为了达到目的,竟然到处对人说女儿有精神病,完全不顾孩子的名声,汪美丽气得快炸了,冲上去就要大耳光扇他,却被拽住了胳膊。
她回眸一看,是刚洗完澡出来的老公,林国庆一面把她往后拽,一面冲上去,一拳头挥在裴厚德脸上。
裴厚德没料到会有这一下,拳头力道巨大,直接把他掀翻在地上。
面前的男人,穿着汗衫背心,露出臂膀上紧实的肌肉,他双拳紧握、气势十足,谁能想到,是平日里文质彬彬、待人和气的林国庆。
“不要打不要打,大家有话好好讲呀!”邻居们看这腔势不对头,立刻把两边分开。
也有人好心搀扶起裴厚德,劝着:“美丽和国庆两个人,全世界最好的人嘞,他们怎么可能骗你家钱呢。”
裴厚德觉得自己脸都被打歪了,他本来就怂,一辈子也没和什么人打过架,家里从前都是张春冲在外头“打打杀杀”,他连和人吵架都很少。
“我警告你,嘴巴放干净点。”隔着人墙,林国庆伸出拳头继续发出警告,“你再跟我老婆动手试试看?”
裴厚德觉得很丢脸,心里又急家中的一千多万动迁款,仗着人多,捂着脸喊:“那你们把女儿还给我,你们霸占我女儿干什么?大家是不是都看到,我们文文来搬钢琴那天,是汪美丽跟着搬场公司走的?”
这倒是事实,汪美丽跟着搬场公司的卡车走的,文文反而是她自己来自己走的,大家也不能睁眼说瞎话,但这也不代表,就是汪美丽霸占了人家女儿。
汪美丽这边,有满卡车的话可以控诉这对夫妻多不是人,随便举两个例子,就以让大家知道文文有多惨。
可小姑娘要脸皮的,她舍不得说,她不想文文被同情被可怜,那么清清白白的小孩。
“谁把蹄髈肉摔在地上啦,美丽?”忽然传来聪聪爸的声音,众人转身看过来。
辛苦一下午给老婆炖了只蹄髈,就算摔在瓷碗碎片里,聪聪爸也是认得的,把他气坏了。
汪美丽朝裴厚德一指:“呶,他打碎的,我两只手捧着,他都有本事打掉。”
聪聪爸眼睛瞪得老大,怒气冲冲地跑过来,要不是被邻居拦着,就要把裴厚德揪起来了。
两家人为了生炉子的事,积怨已久,聪聪家的的确确是在自家门口生炉子,风也不是天天把烟往裴家吹,可只要稍微飘过去一点点,他们家老婆就出来骂山门,羞辱他们家是穷鬼,煤气也舍不得用。
“我们家生炉子,用你家钞票,用你家煤饼啊?”聪聪爸又耿又暴躁,过去十年里没有裴家什么事,他都快把这一茬恩怨忘记了,结果他们一搬回来,又开始天天骂他家老婆。
事实上聪聪妈喜欢生炉子烧饭,不仅仅是为了省钱,买煤饼也是要花钱的,还麻烦得要死。
但是他们这个门里的灶披间实在太小了,一家在里面烧饭,别人家都别想动,要是炖点什么东西看火,在里面闷也闷死了。
门口生个炉子,夏天不怕闷,冬天可以烤火取暖,来来往往的邻居聊几句,很热闹的。
反正弄堂里,前前后后至今还在生炉子做饭的人家很多,没有哪家人像裴家这么烦,还张口闭口穷鬼,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们裴家能吃饱饭。
事情突然换了一件,矛盾也从一千多万的动迁款变成了煤球炉,汪美丽不想大家记着文文有“精神病”,便索性起哄,招来其他一些不得已生炉子做饭的人家的怨气,大家拉的拉、劝的劝,最后闹哄哄的散了。
姚玉芬已经拿着扫帚簸箕把摔碎的碗和蹄髈肉扫掉,聪聪妈重新夹了一块肉给美丽,汪美丽又把自己炒的素什锦送来一碗,最后索性两家人一起吃晚饭,把姚玉芬和唐志明也叫上了。
那边三家人热闹地喝起小老酒,裴厚德孤零零回到家中,从冰箱里翻出一块冻肉敷在脸上,郁闷地坐在餐桌边,坐着坐着,眼泪就下来了。
能吵架的老婆进去了,能拿钱的女儿失踪了,盼着后半生能一起好好过日子的赵小娟也不要他了,他现在一无所有了。
“文文爸爸,阿德?”门口忽然传来声音,裴厚德抹了把眼泪,看到是隔壁聪聪妈。
“有什么事?”裴厚德站在客堂间门口,隔着天井问。
“你怎么没换衣服啊,当心感冒。”聪聪妈和气地说。
裴厚德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被林国庆一拳头打在地上,下过雨的天,他裤子都湿了。
“我给你盛了点饭来,你还没吃晚饭吧。”聪聪妈一手打着伞,另一手捧着一只大碗,里头除了米饭外,码了几块蹄髈肉,还有汪美丽的素什锦和姚玉芬煎的带鱼。
裴厚德确实饿了,嘴巴动了动,但死要面子地说:“不用了,谢谢你。”
聪聪妈试了试,发现铁门没锁,便径直走进来,把碗送到他面前,站在天井里说:“大家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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