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钥脚步很轻地走到墓前,那样子好像怕她的脚步声会吵醒里面沉醒着的人似的。
可她和程锦谁都知道,那里……只不过是一座空坟罢了,就如过往被掏空的岁月一样。
程钥把手里捧着的那束白茶花,摆放在墓碑前面,看着墓碑上镶着的那张一脸纯真笑容的照片,想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眼泪却忍不住地流了下来,湿了满脸!
“馨儿姐姐……,我……我来看你了……,我很想你,想你牵着我的手,带我去小溪里抓鱼,……,想你带着我去野外cǎi_huā,还有……你做的春饼……,谁也做不出来你的味道……”
程钥哽咽地吞吐着连她自己也听不清楚的模糊的话,泪水积得太多,面旁承载不下的时候,她便抬起手抹那么一下,然后再接着说。
“馨儿姐姐,你不要记怪我哥哥,好不好,要怪就怪我吧,他……我知道他……他当时也很难,……,那女人死了……,有个孩子……,我哥不喜欢他……,我……我还行,偶尔去看一看,我知道……你要是活着,也一定会这么做的……,我毕业了,上班了,第一个搭档就是个傻子,……,我有点郁闷,又不知道和谁讲,你要是在就好了,我就可以……有人谈心了……,姐,我想你!”
有些人或许已经离去很久,五年、十年,可她留下的东西却是一辈子也无法抹掉的。
在程钥的心里,任馨儿不只是姐姐,嫂子,还像母亲一样,她的童年、她的少年,都是在任馨儿的呵护下长大的,否则,她不能因为任馨儿的离去,如此的怨恨自己的哥哥,这份情感是无法释怀的啊!
在离着墓地不远的道口,停着另外一辆奔驰,它像一个收了手脚的乌龟一样,已经从那里停了许久了。
车里面的两个人,各怀着心事,静默地看着刚才墓地山下上演的那场兄妹斗。
“姐,我们过去吗?”
眼看着程钥捧着白茶花,踏上台阶去了墓地深处,冷忆终于忍不住地问出了这句话。
“等一会儿吧!”
任思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摘下了眼睛上带着的墨镜,一双美艳的双眼里,早已经浮上一层泪水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已经离开这么久了,程钥竟然还如此地记挂着她,如此地维护着她,竟然为了她和自己的哥哥闹翻,还以为那时的情感都白白地浪费了呢,原来……
那个年幼的只知道牵着她的手,叫她“姐”的妹妹……长大了啊!
可为什么她的情感连一个年幼的孩子都懂得,都可以全心地珍惜,而她最爱的人却不懂得呵护呢?
任思念从来没有想过,上天让她爱上程锦,最终的结果却是让她尝尽痛苦后,再去恨程锦,这可真是世间最残忍的捉弄啊!
“姐,你念着的那个叫锦的男人,是……是那个程总吗?”
冷忆实在是忍受不了心里难熬的酸疼,小心地问出了这句话,心也随之跳得好像要跳出身体一样,眼睛更不敢去看身边的任思念了。
可他即使明知道这个问题会惹恼任思念,他却仍是不能自抑地想要问。
他只想看一看,他倒底和任思念常念着的那个男子有多大的相似,又有多大的区别,这个距离不知道能不能弥补,让任思念以后都不去想那个男人!
就在冷忆等着任思念发怒的时候,任思念却回给他一丝无奈的笑,随后,他听到任思念说:“不是眼前的这个程总,是十年前的程锦,他们不是一个人了,十年,改变了太多,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了!”
是的,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了,就像她在法国积聚着十年的力量,就等着给程锦一个沉重的打击,以报复程锦当年的背叛。
可当她真的回到这片曾经的土地上时,她才发现,她想了十年的仇恨,竟随着她自己那张不能被程锦认出的脸而变得有些支离破碎了。
报复的最大快感,莫过于亲眼看到自己所恨的人,痛苦地倒在自己的面前,可……眼前的这个程锦,就算倒在她的面前了,她又能觉出快乐吗?
第一次在宴会上看到程锦的时候,她才发现岁月已经比她更早地在程锦的脸上写上沧桑的痕迹了,这个成熟得让她有些不敢去认的男人,除了面容或多或少地有着以往的记忆,其余的……,都和她在法国想的不一样了。
她想报复得只是十年前的那个程锦,看着那张面容倒下,而不是现在这个,她对现在这个程锦一点兴趣都没有,这可能就是她一直迟迟不绝没有实施计划的原因吧!
今天,曾经的人都站在她的面前,这份感触也就更深刻了,看来,有些事情,真得要好好想一想了!
“李俊秀,你和我讲讲你的以前吧!”
坐在餐车里,看着服务员端上来的午餐,许愿却一点也吃不下去,她的心里想着都是对面的李俊秀,以及刚才李俊秀望向车窗外面的那种眼神。
那样的眼神一定隐藏着什么让人心痛的事,李俊秀有那么严重的病,平时也不见他与什么人接触,心里总是压着沉重的事,对身体怎么会好呢!
许愿是出于对他的关心,才很小心地提出这个请求的。
“以前?我的以前没什么可说的啊,走台,作秀,拍广告,给公司赚钱,像棵摇钱树一样,当然,也给自己摇下来些养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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