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宫的风儿甚是喧嚣,吹动着一群人的浮躁,应和门外啪啪的耳光声煞是应景。
李思远到底还是耐住性子听完了听风的汇报才让他滚出去。
也不过还是那些老黄历——皇帝的情报总比守门的太监快上几分。
没送来什么新东西,偏偏汇报还夹杂着一堆私人情绪,这样的人惩处一下没有坏处。
就连平日里与听风关系最好的时雨也没有替他求情。
皇帝的眼睛又回到那幅画上,特意用镇纸挡住赫连素的眼睛,本想转移注意力,却怎么看都觉得像个通缉犯,无奈,做回椅子上。
“宫里也不是养不起一个闲人,”李思远仰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就当信你一回。”
长芳知道皇帝的意思,忙道:“哎,谢陛下!”
时雨则摊开黄历,问道:“不知陛下定下哪一日会面?”
皇帝心里算了算,突然道:“月末大戏打算多久上?”
“回禀陛下,是二十七日,德夫人已经安排妥当了,”时雨为难道:“只有两日时光,若将会面添加进去恐会有些来不及。”
“不过是见个面的事,明天让她来....”皇帝想起自己现在还住在沈青君这里,转口道:
“让她去立政宫,皇后那儿地方大,把太后叫来直接一起见见得了,不耽误后天一起看戏。”
“是。”时雨应道,赶紧收拾收拾出去汇报消息。
一旁的长芳松了口气,还好他早就拿准了皇帝的心思,自见到赫连素之后就遣人给送了钱的官员们回了话,虽然没想到来的真么快,不过也没有误事。
李思远将赫连素的画像拿开,换上群臣送来的奏折,长芳赶紧过去替他上水研墨。
折子上没提到赫连素的事情,反而还揪着沈墨不放,恳求他削弱沈墨兵权,将沈家军交于他人掌管。
“哪来的傻子?”皇帝将折子拿远了些,不想沾染傻气,顺便翻到后边儿,想看看是哪个直言不讳就等着顶替沈墨去边关的武将。
落款是陈献朝,看着不是那么眼熟,但总觉得不符合武官取名的方式。
皇帝将折子移到长芳眼皮子底下:“这人谁啊?”
“陈献朝,任从五品下朝散大夫,昨年秋招来的,是贤夫人陈寒露的庶弟。”
五品官员都能够上朝,这位虽然是从五品下,但还是处于长芳必须记背的部分,特别他还是陈家的人,自然能够一口答出来。
皇帝没管长芳提到的陈寒露,皱眉到:“是个文官?”
“是个文官,”长芳补充道:“平级的武官是游击将军。”
皇帝点了点头,又把视线落到折子上。
“让他......”李思远啧了啧嘴:“不行啊,这比沈墨低了十个级别,换他去边关有点亏。”
门外的耳光声还在继续,长芳无需品味就能明白皇帝的意思,可陈家的人,皇帝不在意,他却需要掂量掂量。
沉默片刻,长芳在心里默数了十个数才道:“......不如命他随军?”
“你挺会做生意嘿,让沈墨替他保驾,然后等三年回来升值?”
李思远把折子拍在长芳脑袋上:“他赚翻了!”
“说吧,”皇帝摊开手掌:“给了你多少好处?”
皇帝没认真计较,长芳心头稍松,也是,就连门外那个傻子陛下都能留下,自己这样如履薄冰自然更不会出问题。
既然皇帝和他聊起了贿赂,那便是家常,他自然不必紧张万分,长芳嘿嘿赔笑,手指比了个一。
李思远连眼神都不想分给他:“不止。”
长芳谄媚地多伸出一根。
皇帝摇了摇头。
长芳垂头丧气,犹豫片刻,伸出四根手指。
“最近国库空虚,”皇帝似笑非笑地转过头:“寡人私库也没多少了。”
长芳堆起满脸的委屈,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李思远将二郎腿放下,正了正身子,语气正经了许多:“不拿你钱,把这事透露给陈寒露,换四倍回来,多的赏你了。”
“是——”
长芳正欲告退,李思远却接着道:“别一次说完,这样的钱,起码也能敲诈三次,明白吗?”
长芳似懂非懂,好似明悟,小心翼翼道:“可....奴才不敢假传——”
“什么假传?”皇帝差点把墨汁甩到长芳脸上:“假传什么?几个胆子几条命啊?”
“这内侍只言片语没听清楚的猜测之谈罢了,怎能是假传呢?”
他重新将毛笔蘸上墨汁:“你只是拿人手短,又不是打算谋逆造反。”
正说着,李思远就听见耳边一声闷响,把门外的耳光声都吓停了。
合着门外那个还在偷听呢?
李思远撇了撇嘴:“跪这一下得了,别磕头,要去办事儿呢,顺便把门外那个叫进去伺候。”
长芳确实是被吓着了,他一个太监哪有这胆子陪皇帝开这种玩笑?
见李思远确实没有别的意思,长长嘘了一口气,长拜到:“奴才多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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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芳推门出去的时候听风才刚刚从窗户边上缩回去,奔跑之余不忘了将耳光声拍得更响亮些,让皇上听不出大小的变化。
他一早听见了长芳和李思远在里面说了些什么,知道自己的掌嘴马上就要停了,也不再在乎这点疼,干脆响亮点儿表个忠心。
长芳翻了个白眼却也不着急过去,慢条斯理地将衣服上的褶皱抚平,眼睛却遥遥与听风对视,等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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