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叮嘱了板栗与陈姑姑几句,长芳便回去复命。
虽然在她们俩面前显得自然而得体,但一出秀女坊的大门,长芳便按捺不住飞速赶回东临宫。
他得赶紧把赫连王女的容貌告诉陛下!
虽然沈墨现在被放回府邸,李思远派人重兵把守,但这并不妨碍皇帝继续住在东临宫。
反正陛下对沈青君总是特别一些,宫里人甚至大臣们都习惯了。
不过这个时候李思远却并不在寒冰殿,当然,更不会在安羽的沐雨殿。
受了这么多天的气,今天好不容易不需要继续盯着沈墨,陛下就跟出笼的兔子似的撒欢乱跑。
就连他一见钟情的沈青君都留不住他,虽然青昭仪也不会留就是了。
下了早朝,李思远首先吩咐长芳去秀女坊看看,顺路习惯性朝东临宫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时雨安排去内务府取桃子。
随后脚下一拐,直奔钟粹宫。
赫连素的进宫就像是将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潭水一般,溅起一圈圈波纹。
无论地位与身份,上到皇后下到宫女,几乎都在暗中谈论这位王女的事情。
而像易舒、陈寒露、孙元枫甚至沈青君,这些高位嫔妃站的高,更应该将注意力放在赫连素的身上,以便于将家族利益最大化。
不过沈墨暂时不愿意掺和进来,沈青君也不想去关注送女和亲的手下败将,所以东临宫本次也算是直接神隐。
而易舒,作为当朝丞相之女却同样没有关注这位戎狄王女。
朝内已是文官势大,这次沈墨大败戎狄不仅仅是给了皇帝炫耀的资本,更是给那群武官注入一剂强心针。
没有哪个皇帝想看到朝堂只有一种声音,李思远从前就能想到办法去打压强盛的武官,如果哪天文官越过那一条线,遭遇同样待遇的就是她父亲了。
未免父亲沉迷权利而身在山中看不清,还特意家书一封专程叮嘱他,同样的,这一次不论赫连素会不会得到皇帝宠爱,易舒也绝对不会插手。
所以李思远来到门前的时候她还有时间打样绣花——她从前在闺中没学过,这兴趣是因为在宫里太闲了才捡起来的,如今也绣得出一朵牡丹、一尾锦鲤。
“小舒,”李思远进了院子就看见沐浴在阳光里的易舒,她一身素净的紫衣,仅有胸口处有一枚橘黄色的圆形图案。
平日里虽然穿得温婉大气,却也少不来了明绣暗纹,今天看起来格外别致。
听见李思远的声音,易舒抬起头来,把手上的银针别到绣布上,露出笑意:“陛下怎么想着来妾这里?”
“哎呀,这不是——”李思远伸了个懒腰,下意识想跟易舒抱怨沈青君和沈墨给他受的气,但是又觉得说出来又损他的威严,赶紧左右环视,眼睛一亮:
“觉得你这宫里花儿挺好看的吗?”
易舒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是一颗黄葛树,钟粹宫里也确实弥漫着黄葛兰的花香......
但这黄葛树已有十年的岁数了,树形高大,树冠几乎遮挡了半个院落,郁郁葱葱,从下方入目只有绿叶,根本无法窥探兰花。
易舒无奈,却温柔附和道:“陛下喜欢就好。”
特意来了一趟钟粹宫,李思远却并未与易舒说起什么正事,前者不愿让后宫干政,后者也在下意识避免与他谈及赫连素与沈青君。
因此只是闲聊几句家常,皇帝顺便评鉴了一番易舒今天的作品,一直拿自己身上被绣娘精心制作出来的荷包做比喻,嘴上挑剔着她的手艺。
临走之前却将荷包取下来,直接留给了易舒,言说什么“给你一个不错的例子,好好参考”,实际上明里暗里都是在暗示让他家小舒给自己补上一个亲手制作的荷包回来。
估计是想起让长芳打探赫连素这档子事了,走的时候脚步忐忑中带着几分轻快,像是去抽奖的。
“陛下,”到大门前的时候抱琴端着一个托盘挡住他的去路:“夫人让奴婢将此物赠与陛下。”
托盘上垫着红布,中心是被丝线穿过茎杆的黄葛花,还带着露珠,带着新鲜的香气。
李思远愣了一下,把那串花拎起来,一端穿过腰带,系在腰间紧贴着他的玉佩。
“朕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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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雪霁跪坐在佛堂的蒲团上,面前是一张矮桌,桌上是一卷佛经和文房四宝。
这已经是她在太后宫里抄写的第十卷佛经了。
不过她却不敢懈怠,将心中的浮躁撇去,每写一笔一划便在心中为太后祈福一次。
帘子里是供奉的佛像,高雅涵却在帘子后面坐着,没像那群高宅大院里的老太太一般成天跪在菩萨面前,看上去像是赵雪霁抄经的监工。
外界都传太后有慧根,其实她不信佛,不过这宫殿那么空,总得有点东西放,太极观那群道士不愿意让她请进几尊祖师像,她干脆就找人打造了几尊佛像摆在这里。
就是为了出口气。
毕竟是从草根出身,眼睁睁看着开国皇帝如何打下的天下,高雅涵要做什么自有手段,根本不需要把希望寄托着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面。
她气皇帝不来陪她,可转身就能抓住一个听话的丫头,扫地擦桌抄经读书无一不能做,关键这丫头还是儿子的才人。
再不济,他媳妇儿太后也能喊过来。
坐到了这个位置,何必再因为一些小事而心有郁结?
她当年陪着先帝处理政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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