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来了?
走到院子里的易舒以为来的是熊孩子,没想到是心上人,见陛下来了,易舒心情自然好。
至于皇帝刚刚才和尹合欢执手相望———尹美人不过是个小人物,是易舒看着被选进宫来的美人,就算陛下不想要,她这个德夫人也该劝陛下偶尔宠幸一番,免得寒了尹侍郎的心。
不过今日皇帝显然是奔着钟粹宫来的,尹美人......约莫是个意外。
易舒心知皇帝每次来自己这里少不了是有什么事情,或需要父亲帮忙准备收拾他胡闹的烂摊子、或偶尔偷懒、或躲避烦心事,争不争宠倒是次要的,先知晓皇帝为什么来找她才是正事。
“近日忙着月末大戏,接驾来迟,妾先告罪,不过陛下怎么今天得空来妾这里?”
“......”想起沈青君的事情,皇帝对刚刚摸到的美人就没什么感觉了,情绪肉眼可见地低沉下来,也不再说话,迈着委屈的步伐径直去了易舒跟前。
陛下刚过及冠之年,长期养在宫中,肤色白皙,像个大孩子,如今低头瘪嘴,实在让人母爱泛滥。
“陛下......”易舒内心柔软不少,伸手牵住李思远的衣袖:“请随妾去殿内叙话。”
皇帝乖乖被德夫人牵走了,留下尹合欢深情凝望的目光,赵雪霁抖了抖被德夫人激起来的鸡皮疙瘩,悄悄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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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羽刚刚换好衣服,就听糯米告诉她皇帝走了,看上去还挺失魂落魄。
安羽猜他估计是听说了沈青君的消息,至于失魂落魄......没准儿人真喜欢沈青君这个冰碴子呢?
月末大戏将近,小八的安排已经有了草案,但是渠案却还没给人家一个定论,正好借着挑选亲侍,把百戏楼新秀的路子安排好,现在他倒是没什么大用,可这戏.....有心人听进去却了不得。
趁着她成为宝林的事情还传开来,现在赶紧先去一趟中院才是正经事。
“糯米呀,”安羽眯眼笑:“你替我寻一套青团的衣裳来,她早间要了我的衣服去,现在也该礼尚往来。”
“宝林,”糯米与青团交好,知安羽喜欢逗弄青团,不由劝到:“青团衣服的制式与奴婢并无两样,不如奴婢取自己的给您......”
“不是她的衣服就......”安羽想了想转口道:“那就你的衣服吧,要青色的,对了,收拾收拾,待会儿陪我去中院一趟。”
反正沈青君已经吩咐让东临宫上下都听安羽的,安羽也妥协不强要青团的衣服,糯米便低声应是。
两人换好衣裳,快步走向中院。
“糯米,”安羽停在宫女苑门口:“你去内务府寻兴安,就说‘安羽提前祝他升迁,若有意,处理好事情便来东临宫领职,若无意,便替我找个称心的人,不好用就亲自来寻他’;
我的私令还需要等上一段时间,你顺便替我向大总管讨要几枚临时令信,交付一枚给他。”
“奴婢明白了,”糯米福身:“还需替您催一催应当配备的物事吗?”
“这倒不必,你早去早回即可,”安羽笑道:“不过这中院你来的少,或许有不认得你的总管会查问你的来处,有人拦住你就让他看看东临宫的令牌,记得早些拿出来,免得被别人欺负。”
“奴婢明白了,多谢宝林。”
安羽颔首,转身进门。
糯米是沈青君的近侍,就算这中院来的少,那些内务府的太监也不敢不记她的长相。
一个身穿一等宫女衣裳、容貌似沈青君近侍的宫女出现少不得一群人围过去,更因为东临宫的宫女被沈青君保护得太好,八成没等他们开口就掏出令牌。
有令牌佐证,她的一言一行更会处于众人焦点,此时再当众寻兴安,可让兴安在那些大总管的心里评分更上一层楼。
兴安聪明,想必会让她当众开口,辅以安羽让糯米带去的那一句话和宝林令信,待糯米一走该巴结的自会好好凑上来,不论兴安如何安排,内务府的接班人、身边第一个可用的心腹都不会是安羽的担忧。
最后,沈青君的近侍凭什么替她一个刚刚登上宝林之位的人传话?安羽又是怎么留在一直拒人于外的东临宫?是沈青君想下场还是安羽得了扶持?
这些,就留给那些人慢慢猜测,多的不说,至少即将来到她那里的宫女太监,资质不会太差。
将心思收回,安羽径直去姑姑的房间。
今天她将麦冬和桃叶一个不落的安排去陪沈青君,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找她们,而是意在这位故事颇多的姑姑。
掀开帘子,见苍姑姑正坐在里间端着秀盘,安羽便道:“这屋内阴沉暗淡,不如外边儿好日头,既然是绣花,姑姑怎么还偏选了角落?”
苍佩兰抬起头,有些不适应光线地眯眼,好一会儿才看清安羽的模样。
“是你这丫头,”苍佩兰失笑:“我倒是第一次听说采女还能降成一等宫女的,东临宫的宫规?”
“姑姑记得我?”
“麦冬偏要胡闹,你竟顺着她去了,特意出来是要把她们再带进去?”
“姑姑舍不得?”
“我管不住她,更管不了你......”
“只要姑姑开口——”
“老身给不起你要的东西,”苍佩兰沉郁了些,叹道:“这么多年的执念......老身怎么能亲手掐断她等了许久的希望?你也是,若老身应了你,咱们就成了那孩子的仇敌。”
“那我便不再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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