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枕头怎么样沈青君还不清楚,但是这泡菜怎么样,安羽可以给比一个大拇指。
虽然前十来年过的苦日子有,但好日子也有。
父亲教授她如何笼络人心谋定世事,母亲和蓝姐姐则教她辨别材质、品鉴四艺———她们的本意并非是让安羽走着一条苦路,只是想增加她的见闻,也不至于让自己所学无人可传。
进宫来这一个主意是安羽自己定下的。
说起菜肴,蓝姐的厨艺精妙绝伦,更有前朝拥簇里不少习得各地厨艺的好手,他们的菜,安羽都尝过——为了给他们合适的安排,以及以后用人的时候足够了解对方。
不过沈青君这厨房随意摆放的泡菜,却也能在安羽尝过的泡菜里排得上号。
应该说不愧是皇帝宠爱的女人,还是这皇宫底蕴比她思量得更上一层楼?
安羽不由将李思远的威胁进一步提升。
这边青团得了沈青君的指示,找来元宵:“你安排下去,将西边杂物间的空房给腾出来,昭仪亲自从中院找来一个小宫女,日后就在手底下负责打扫。”
“是。”
“对了,”青团问道:“陛下平日里在东临宫内可以散步的习惯?”
“回姐姐,陛下乏了喜欢去梅林走一走,除此之外并无常去的地方。”
疲乏的时候?青团从侍奉沈青君的记忆里搜寻出零星皇帝的身影,陛下大约是下午和用完晚膳的时间最是闲暇,偶尔会来敲寒冰殿的门,让昭仪头疼不已。
“那你让新来的那个早晨和傍晚去门口打扫正道,下午和晚上去梅林修建枝桠。”
如此,这枕头就能替昭仪摆放到最适合的位置了。
“这......”元宵虽有疑惑,却也一一答应下来。
“还有,”青团揉了揉额头:她刚刚被我留在了厨房,收拾好东西以后你就把她领到她的房间,从明天起让她好好认路。”
“是,元宵明白了。”
青团本人则去了侧间,享用自己的晚饭。
浑然不知自己遗忘了什么不该遗忘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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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羽早已将馒头食用殆尽,顺便干掉了本就只剩下小半坛子的泡菜,只给它留了个底儿。
不过她不是主动给自己找麻烦的人,自然顺手搜遍了厨房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东凑西补地给坛子里填回了不少东西,至少透过幽深的坛口,没办法看出和原版有什么区别。
味道的差别?那也可能是泡菜变质了对吗?
看这坛子的模样,也不想是常有人食用的样子,等她们发现的时候,说不定已经过去很久了。
将坛子藏回原位,安羽安静地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
外面隐约能听见不小的声音。
正好前几日就听说皇帝竟然抬着龙床搬到了东临宫,估计这份热闹并非源自于沈青君———哪儿有宫人在自己主子生病的时候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喧哗?
不过......有几个病人喜欢这份喧闹呢?何况是传闻中极度喜静的沈青君。
这皇帝是真的爱她却不懂思量,还是换了种方式想要胁迫沈青君听他的话呢?
没等安羽猜测完毕,门口便传来脚步声。
厨房门“哐”地一声被飞快打开,一个身影饿虎扑食似的“飞”向蒸笼。
他穿着太监的衣服,只是袖子被挽起来,衣服上沾了不少泥土。
他掀开了蒸笼的盖子,里面空空如也,除了垫在蒸格上方的白色纱布,什么也没有了。
“这......”他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这怎么什么都没有了!饭呢?!”
安羽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门口多了几个人,与先前进来那人是同样的衣着,脸上带汗。
“你小子,是不是已经开始提前偷吃了!”
几个太监还没走到蒸笼前便大声抱怨,而一看到空空如也的蒸笼,其中一个直接捏住先进来那人的衣领,斥道:“你把饭藏哪去了?”
被抓住衣领那人也不服气,一把将他的手挥开,提高音量:“我藏饭?你看看我这身衣服,脏成什么样了,饭藏在里面,还能吃吗?”
听见这话安羽倒是歇下帮他们和解的心思,一个荞麦皮做的馒头,滚落在泥地上被踩了几脚,那些孤儿尚将其当作珍宝,这群人,将白面馒头在外染灰尘的衣服里层放了一下便觉得吃不得了。
东南水患,流民数千,过的是不如畜生的日子......若非收养了还多的孩子,也不敢让部下们安心展露才华,她又何必卖身呢?
不过安羽不开口,并不代表别人看不见她,几个人推推搡搡地一起靠过来,围着还坐在水缸边上的安羽。
“小宫女儿,你可见过这蒸笼里的馒头?”
安羽摇头:“奴婢并非在厨房中人,且适才来这东临宫,不知各位公公的晚膳去了何处。”
“我没问你是干什么的,”大约是今天饿急了,这几个太监比安羽曾见过的脾气更加火爆,脸上明显不耐烦:“我问你见没见过馒头!”
“馒头自然是见过的,也吃过,”安羽扫过他们的脸:“不过来时就只有一个馒头。”
安羽微微低下头,一副不安而怯懦的模样:“各位公公明鉴,奴婢只有这么小的身板,就算是胡吃海塞......也吃不下这么多的馒头呀。”
她抖着肩膀,声音颤抖带着隐忍的哭腔,怎么都是吓坏了的样子。
“可是馒头呢?”几个饿急了的人暂时放过了责问安羽,但还没有从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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